场地测试赛时,选手也必须要像正式比赛中那样穿号码衣戴头盔护具。徐槐把号码衣给杞无忧后,又去分发其他队员的号码衣了,与刚才对待杞无忧时无异,拍拍他们的肩膀鼓励。
男子组的比赛比女子组要早一些的,徐槐给几个女生发号码衣时,还弯下腰附在江晨曦耳边,低声嘱咐了些什么。
江晨曦神色专注地听他讲话,时不时地点点头。
两人之间其实还保持着一点距离,但看在杞无忧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他觉得徐槐好像对谁的态度都很亲昵。
扣好头盔,杞无忧一脸淡漠地收回视线,低头凝视着手里的号码衣。
他把薄薄的布料展开,看到上面的数字,又把衣服翻过去看了看,后面也有同样的数字。
一旁已经穿好号码衣的田斯吴瞥见,像是猜到杞无忧在犹豫什么,笑着对他说:“随便穿,这个不分正反的。”他一直都这样,把号码衣随便往身上一套就行了。
“好。”
杞无忧抬起手,头微微低下去,把宽大的号码衣套在了衣服外面。
两人各自抱着自己的雪板,与另外两位滑手乘坐雪地摩托来到出发等候区等待上场。
播报员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实时播报着赛况与选手们的出场顺序。cherven也和他们一样在第二段,不过很幸运地抽到了第一个上场。他刚刚出发,田斯吴就开始提前热身。
同在等待上场的选手走过来和他们搭话,都是田斯吴在回应。
测试赛节奏很快,滑手们滑完就走,不在场上停留,裁判们打分也很快,一转眼的功夫就轮到田斯吴上场了,只留下杞无忧一个人硬着头皮回复外国滑手们的热情寒暄。
等候区的人一个挨着一个上场,渐渐冷清下来,杞无忧好不容易才从尬聊中得到解脱。
仰头看了眼对面的大屏幕,里面的加拿大滑手正滑向第二个跳台。他也打算提前热一下身,为上场做准备。
衣摆突然被身后的人轻轻拽了拽。
杞无忧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发现徐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捏着他的号码衣衣摆,轻轻往下拉了拉。
“槐哥?”
“后面没有弄好,有点皱。”徐槐抬起眼,对他解释道。
杞无忧扬了扬嘴角,“噢。”
“ryan?!你怎么也过来了?”有位滑手认出了徐槐,激动地和他打招呼。
徐槐便顺势走到他身边和他聊了几句。
目光在徐槐的背影上短暂停留片刻,杞无忧跟了过去。
“槐哥,等下你要和我一起去出发台吗?”
正式比赛时,教练一般都会和滑手一起去出发台,为自己的运动员提供技术与心理上的双重支持,但测试赛就没有那么正式了。
“你看哪个教练这时候去出发台了,”徐槐笑着说,“别告诉我一个测试赛你还会紧张。”
“不会紧张。”杞无忧立刻道。
过了几秒,又问:“那你来等候区干什么?”他看到别的教练都没有过来,只有徐槐来了。
“你第一次参加测试赛嘛,虽然大家都觉得你很稳,但是……”徐槐顿了顿,“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所以想来看看。”
杞无忧不太懂,是自己平时训练中的表现没有让徐槐满意吗?在徐槐面前的状态依然很紧绷吗?
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调整得很好了。尽管有时候看到徐槐心跳依然快得狂乱不止,但站在赛道上的那一刻,他可以确定自己能够做到心无旁骛。
“槐哥,我一点儿都不紧张。”
“嗯,我知道,你很棒,”徐槐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盔,微微低头,直视着少年的眼睛,“其实是我有点紧张。”
嗯?杞无忧一愣,他紧张什么呢?
“我——”杞无忧嘴巴张了张,想告诉徐槐不要紧张,可以对他放心。
与此同时的广播里,播报员正在播报刚滑完的那位滑手的最终得分,后面还有三个人就轮到杞无忧上场,前一位滑手已经通过传送带到达出发台,准备上场。
“马上就到你上场了,快热身!”徐槐听到广播,催促着他也去出发台做准备,“我在终点等你啊。”
坡面障碍技巧是一项观赏性很强的雪上技巧项目,正式比赛中,运动员要选择不同的路线、做出不同的动作来越过赛道上的各种障碍物,既要有高超的技术,又要充分发挥自己的创造力。而在测试赛里,运动员在滑行过程中一般都不会做什么上难度的动作,只要从头到尾地滑行一遍,熟悉一下场地,确保不在滑行中因不熟悉场地而失误受伤就可以。
常规的坡障赛道一般分为街道障碍区和跳台区,共有六段滑行路段,前三段为道具技巧段,后三段则是坡面跳跃段,在障碍物的组合设置中,要做到难度与风格兼具,铁杆、箱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其中,一环扣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