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湛手里拿着行李呢。
“你这是去哪？”许八雪问。
“回家。”吴湛说放下行李，“我妈说我奶奶病了，回去看看。”这病情说得很严重，好像是见一面似的。
吴湛心里觉得可能是他妈夸大其词，骗他回去。
可又怕奶奶真病得厉害，赶不上见最后一面。
所以还是以决定回去。
“你那戏拍得怎么样了？”吴湛打量了一下许八雪。
平常许八雪拍剧忙得很，今天突然回来了，是拍戏出问题了？
还是临时有急事？
“副导演病了，我就给剧组放了一天假。”许八雪道，“我正准备上去给我大哥那边打个电话呢。”问问装修公司的后续情况。
上回给两边牵桥达线之后，一直忙剧的事，也没回头问问。
聊了一会。
吴湛要去赶火车，也没多留。
许八雪送他到大门口。
自从毕业后，大家就有自己的工作了，以后要是不在一处工作，这见面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
各奔东西。
说到这，许八雪想起了张诺纯的事，“诺纯从经济台辞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吴湛有些惊讶，很快又问，“是不是不想两地分居，去她丈夫那边了？”
张诺纯的丈夫在部队。
他又道，“我记得部队到了一定年限是可以转业的。”
张诺纯没必要放弃工作。
“没听说要去男方那边。”许八雪道，“等你回去自己问问。”
吴湛：“她都辞职了，还能留在南城？”张诺纯老家是苏城的，这工作都不要了，要不是正经约见，那碰面的机会是真不多了。
他有点后悔，“上次她结婚我该去的。”
他那会以为张诺纯长住南城了，工作在这边嘛，到时候他也在自家帮忙，都在一个地方，他以为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没想到，这人生变化太多。
许八雪：“行了，你不是要赶火车吗？”
还在这说呢，不怕迟到了？
吴湛提着行李往外走，“要是我奶奶是小病，过两天我还要过来的。”继续查新闻的事。
本来只是伸张正义的小新闻，没想到这后面的人越查越多。
还挺复杂的。
“行。”许八雪嘴上应了一下。
她这边也不是一直在首都的，济南的大明湖也要取个景，还有内蒙古的大草原。
很忙。
吴湛去了火车站。
-
许八雪送完，回到宿舍，就给大哥的办公室打了电话。
这会大哥应该还没下班。
电话接通了。
“大哥。”
许华听到是许八雪的声音，惊喜万分，“你可算是来电话了，之前打你这电话一直没人接。”又说，“你上次是不是给容设计师寄护肤品了？”
许八雪一想，是有这么回事，“对，是护肤品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寄多了，寄了四套！人家容设计师联系不上你，把东西退到我这了。”电话里许华说，“我放家里了，有三套呢。”
四套，怎么会是四套呢？
等会。
许八雪仔细想，她让周玲寄了两套过去，算两套。那何表哥那边，应该也是寄了两套。其实她那会让戴奶奶传话，没指望能说清楚的。
何表哥这边也寄多了。
难怪是四套。
“大哥，我这边忙，一时半会回不去，那三套你就看着分一分吧。”许八雪说。
护肤品都是有保质期的。
“那行。”许华心里想，等回头问一问价，等八雪回来，把钱折给她。
他公司现在赚钱了，该他给妹妹买东西才是。
“哥，你公司设计师的事解决了吗？”
“容设计师给介绍了两个人，挺好的，过些天新的装修样板图就有了。”许华挺满意的，这新的样板图出来，他还要给何经理那边送一份过去。
何经理售楼部那边，样板间也要时时装修新的。
解决了就好。
许八雪正准备再说两句就结束的，今天来来去去的跑也累了，她想早点休息。
这时又听电话里传来许华的声音，“八雪，妈最近老想着复婚的事，你觉得咱们要不要帮帮忙？”
杨凤玉找许华说了好几回了。
许八雪：“看他们自己，想复婚就去民政局领证，我这边远，也管不了。”
一把年纪的人了，难道还不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她不管。
那长辈子的日子，自己过。
许华道：“主要是妈老过来说这事，还说，”他迟疑了一下，“爸那边好像有情况了。”
许八雪怔了一下，然后问：“你问过爸了吗？”
“这倒没有。”许华忙，没去。
他这信息都是他自己过来说的。
他是这样想的，“我觉得吧，这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要是爸真给咱们找个后妈，我觉得不好。”
许八雪：“那你去问问，回头再找大嫂跟二姐去打听一下。”
摸摸情况。
反正这话不能听人一人的片面之词。
后面。
许华又说起了自己想要换个大一点的办公司，现在公司招的人多了，现在的办公室小了，坐不下。
以前嘛，许华是觉得装修公司嘛，人都在外面做工，坐办公室的机会少，就没租那么大的地方。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因为高端装修业务，找过来的客人多了，许华留在办公室招待，这会室厅也得弄一个……
签合同也是，要复印打印，是不是该准备一台打印机呢？
说起来，都是要花钱的。
确实花钱。
至于租办公楼的事，许八雪道是觉得可以换个在大点的，不过，以后要是经济允许的话，大哥这装修公司最好还是买一个专门用来办公的地方。
这样划算。
“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等赚了钱，以后买一个大点的地方当办公楼。”许八雪建议，“以后有自己办公的房子，就不用搬来搬去了。”
许华认真的听了进去，把这事放进了公司以后的长期目标。
买一个属于他的办公室。
许华听着许八雪的哈欠声，知道妹妹困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别的问题，就没聊了，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等挂了电话他才想起来，大舅家的事还没跟八雪说呢。
算了，这是外人的事，八雪也不一定想知道。
许华忙完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他一进站就听袁淑书说，“你提来的三套护肤品，妈给拿走了两套。”她把早上的事全告诉了许华。
“我劝了，妈不听。”袁淑书也很无奈。
婆婆这脾气，时好时坏的。
很久之前家里地方小，住一起的时候矛盾多，现在她们分开住了，各过各的，就处得比之前好了。
许华听得眉头紧锁，站起来往外走，“我去看看。”
“吃完饭再去。”袁淑书把他拉回来坐下，“你累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她就是怕等会许华过去了，又跟婆婆吵起来。
许华不是个想吵架的人，可婆婆那边……
袁淑书说不准。
许华吃了饭过去的。
摸黑上了楼，刚到六楼，就听到了亲妈杨凤玉的笑声，隔着门都听到了。
门一推就开了。
许华走了进去，屋里坐了十多个人，塞得满满当当。都是邻居，还有隔壁栋的，许华认出了一些。
这大晚上的，怎么都上他家来了。
“许华你也回来了，你是不是也听说了，八雪现在在国家台工作呢。”有邻居说。
又有一个邻居说，“我说你家八雪怎么没在经济台露脸了，原来是换工作了，去更大的电视台了。”
许华都听愣了，晚饭那会跟八雪打电话的时候，八雪没说这事啊。
“我没听八雪说啊，各位婶子大姐，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不可能，这事是黄厂家家里人说的，”有个薄唇的婶子声音特别响，“黄厂长那是听电视台的人说的，千真万确！”
黄厂长家里人说的，那能有假？
杨凤玉都信了，“八雪去年就去首都了，说是出差，一直在那工作，我说怎么去那么远呢！”
原来是换了份好工作。
说得跟真的似的。
许华不想跟大家讨论这件事的真假，他找了杨凤玉，“妈，我有事找人我。”
杨凤玉原本跟大伙有说有笑的，许华这一句下来，她猛不丁的想到了那两套护肤品的事。糟，只拆了一套，该把两套都拆开用了，这样儿子就算知道是她拿的，也没办法再拿回去给别人用了。
“小华，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跟大伙说会话。”杨凤玉道。
“妈，就两分钟。”
杨凤玉不愿意。
许华自己去屋里找。
杨凤玉赶紧过去，“别乱翻我东西。”杨凤玉再次搬回来后，现在住的是小卧室，许建来睡主卧。
两人分开住。
刚才家里一下子来太多人了，许建来嫌吵，去外头了，一直没回来。
许华在小卧室找一套护肤品，手还没碰着，杨凤玉追过来拦住了，“你干什么，这是我的。”
不许拿走。
说起来，闺女还欠她一对金耳环呢。
许华试图跟杨凤玉讲道理。
完全行不通。
许华头都疼了。
之后几天。
车厂这边许八雪在央台工作的事传遍了，之前对许八雪那些七七八八的猜测，这会全变成了夸奖。
杨凤玉是又杨眉吐气了一回。
借着风头，她又跟许建来提了复婚的事。
许建来没同意。
大舅子那两口都赖上杨凤心了，说是借钱会还，成天在杨凤心家堵着，都快住进去了。许建来不笨不傻，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杨凤玉复婚。
没复婚，那就是前妹夫，不相干。
要是复了婚，那就是妹夫了，那大舅子两口子一准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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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
第二天许八雪就回到了剧组，开工。
副导陈宽医院打吊瓶，有一天半夜发病，送去急诊了，之后就住院治疗。
再之后，就没回来了。
陈宽家里人说了，现在以养病为主。
剧组这边，别请高明。
工钱会退回来。
因为副导演陈宽的缺席，剧组的工作进度慢了很多，本来编剧说还想找个副导过来，结果找的几个风格跟之前拍的不搭。
新人又得重新教。
边拍边找。
许八雪也不急，好剧总要慢慢打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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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
吴湛回来之后就去了医院，他奶奶才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还得住一阵。
吴奶奶唯一记挂的就是吴湛的婚事，她这次病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她想在闭眼之前看到孙子结婚。
她梦里都在叨叨这事。
吴湛问过医生，奶奶这病要是好好养，还能活个五六年，要是再发一次病，二三年都未必能撑下来。
吴湛那天晚上想了很多，第二天，他带着沈蓉过来看奶奶了。
吴奶奶看到孙子带了女朋友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沈蓉嘴也甜，“奶奶。”
吴奶奶拉着沈蓉的手，把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退下来，戴到了沈蓉蓉的手上。
问吴湛：“日子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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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南城经济台开始给车厂的《山地车比赛》打广告了，这一次规模更大，奖金更多，还送一次出国旅游的机会。
这次不光在经济台打广告了，还准备联系央台，在全国打广告。
黄厂长都想好了，全国性的比赛，打响知名度，以后还要办第三季，第四季……，只要车厂还在，就可以一直办下去。
等二十年后，这就是一场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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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
沈蓉在草稿纸上写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要一套新房，得写她的名字。
吴湛门下有门面，得送她一套，这样就算是以后离婚了，父母也有个营生。
五金肯定是要的。
彩礼不用说。
还有什么呢？
正写着，沈蓉的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是她哥，沈文刚。
沈文刚说：“那姓吴的小子在哪，我去会会。”
沈蓉赶紧站起来，“哥，你别去。”
她哥三月从牢里出来，可不能再打架。
“那小子把你晾在这边几个月，现在开口就说结婚，他拿你当什么？”沈文刚心里不舒服，想为妹妹讨个公道。
“哥，这次是他奶奶病了，他才想结婚的。”沈蓉语气软和，“要是没这事，还不一定能成一家人呢。”
吴湛家条件好。
沈文刚脑子热血上头：“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更生气了。
有钱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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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
剧组拍摄地。
许八雪接到了蓝楚青打来的电话。
“许导，电影学院的庞主任，他们的《十八岁》已经拍完了，他想让您抽个空过去一趟。”蓝楚青也是无奈，庞主任来了好几回，不光是打电话，甚至本人都过来了，还是没碰上许导。
许导最近在京西草原。
《十八岁》拍好了？
许八雪觉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