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g,原来是“明宝”的明。
她的理想和事业终于开展了第一步。
sales的服务很到位,也许是因为店铺开在这里,已经进行了最基本的购买力筛选。进店的每个人都具备购买力,那么他们的服务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我们品牌这一季的主打缪斯是它,”她款款移步引导着,“您看上去对植物很了解,不知是否认识?”
向斐然驻足,望着这枚花瓣层叠舒展、由榄尖形宝石镶嵌,呈现出蓝调浓转淡渐变的戒指。
很常见的花境用材,不具有辨识难度。
“黑种草。”
sales给足了情绪价值,笑容发自真心,“没错,这是一朵具有三千年历史的花,英文园艺名叫love in a mist,迷雾之爱,花语是’无尽的思念‘,”
sales很认真地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作品,很有韵味,讲述的是一个因为爱被藏在迷雾中,所以失去的故事,时光茫茫,只剩下戒指的主人对着物件睹物思人,诉说遥远的思念。”
向斐然怔了怔,勾起唇,未置一词,目光落在售价标上。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他眯了眯眼。认真的?火星还是月球上挖回来的矿?
“这个标价是老板定的。”sale笑着解释,“因为她不打算卖,只作展览,但是询问的人实在太多,为免客户被拒了扫兴,只好先标一个天价。”
确实也像她的任性作风,免得你被拒绝,我直接让你望而却步。
店铺面积不小,布局氛围如美术馆,不知不觉便让人沉浸其中。一圈看完,sales尽心尽力如作艺术讲解,姿态毫无殷勤迫切,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末了,她交握着双手道:“不知您看中了哪一款?我们可以拿出来仔细欣赏。”
“不必了。”向斐然礼貌谢绝,走出商店,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表达“无尽思念”可以直接发微信,不必寄托在售价一个亿的珠宝上。他只认为他们的故事成为了她艺术的注脚。
祝她好。
下榻春坎角绮逦的后面两天,向斐然不再走过这条必经的走廊。晚宴中也听到腕表品牌的高级客户们谈起了这家店,其中一个金发妇人的晚礼服上赫然就别了那枚飘逸锦簇的「北极王国」胸针。
结束了讲座后,向斐然返回宁市,被发小在植物园宿舍楼下堵住。
主唱对玩乐队一事比他长情,那支破烂乐队从大学起换过鼓手换过贝斯手,但主场和作为吉他手的表哥从未散过。两人家里都不差钱,玩呗。终于玩出名堂,live house有忠实乐迷了,音乐节有邀请函和报酬了,唱片也终于发了一张,有了一首破圈的代表作。接到综艺节目,表兄弟两个抱头痛哭,第一期上线时,硬把向斐然按在电视前看了两小时。
向斐然很长时间没接过演出,只在课题思路受阻时即兴敲一敲电子鼓,当按摩大脑。
看到一头卷毛永远像没睡醒的主唱,向斐然没做多想,问他什么事。
主唱有备而来,上前一个箭步抱住他双腿:“青天大老爷!”
又从哪个犄角旮旯冲出来埋伏着的他表哥,从背后钳抱住他腰:“哥哥!”
向斐然:“啧。”
“听我说——”
向斐然:“没空。”
主唱噎了一下,以丰富的经验熟练地无视了他的冷酷,死缠烂打干嚎道,他们伟大的鼓手骨折了。
“喝多了,骑电动车摔沟里了,在医院里吊石膏呢。”
向斐然:“……”
有种造孽和就知道的复杂心情。
他冷静道:“找别人救场,我没空。”
“你有空去香港给资本主义们开讲座喝香槟,没空帮兄弟的忙?”主唱泫然欲泣,“你变了,香江的水灌了你根正苗红的大脑。”
“……”
“哎,弟,你岂能道德绑架向博!”表哥呵斥,沉痛道,“虽然向博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又有一身细腻的技术,但他现在已经贵为杰青,是人人敬仰的大科学家,怎么能让他再来陪我们玩这种敲敲打打的幼稚游戏!”
向斐然:“……”
“表哥!”主唱深吸一口气,痛心疾首道:“斐不是外人,绝不会做出这种自绝于兄弟的事,你这么说,岂不是看轻了他,也看轻了我们这三十年的友情!”
向斐然:“二十七年。”
主唱改口:“二十七年!”
表哥握拳,沉痛:“哎!兄弟!切莫让兄弟为难!”
向斐然:“确实。”
主唱:“斐,你就这么忍心!”
隔壁实验室的贺研究员经过,掏出手机,迟疑地问:“需要叫保安吗?”
向斐然淡定道:“不用,欣赏就好。名人,最近上节目呢。”
一听到“名人”二字,主唱和表哥齐刷刷从他身上松开,咳嗽着,拧了拧(并不存在的)领带。
贺研究员:“认识啊?”
向斐然:“以前认识。”
“我草。”主唱心态崩了,咬牙切齿道:“两期,就两期,兄弟,你得给我时间跟新鼓手磨合吧!”
厂牌那边确实不缺能救场的鼓手,但大部分要顾到另一支乐队的排练,而他们的歌鼓点是重中之重,向斐然从小跟他们一块儿玩,大学成立乐队后也是他撑起了商演,除了他真没别人更合适了。
真见死不救也不行。
两周后,新一期节目录制,向斐然戴上渔夫帽,压好黑色口罩,站到了综艺的表演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