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女士前夫购置的。”他说,“王女士只有两次婚姻,前夫意外去?世后才和现任丈夫结婚,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婚生子。”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鹿露不能幸免,忽然来?兴趣:“这?很稀奇吗?”
“当然,基因好像彩票,多买几家才更保险。”乔纳森道,“以王女士的身份地位,居然只有一位丈夫,怎么不稀奇呢?”
鹿露难以反驳。她?才成为有钱人没多久,已经有过源源不断的诱惑,面前就是一个,不由对王雪尔升起几分敬意:“她?肯定很爱他。”
乔纳森笑笑,不置可否。
墨竹号停得很近,不到五分钟,鹿露就见识到了另一位富豪的大玩具。
和贝恩家的豪华精美相比,墨竹号的装潢素雅许多,木头的润泽取代大理石和金属的辉煌,凸显东方人的内敛。走廊同样铺着?地毯,挂的却不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而是许多书法作品。
乔纳森徘徊片刻,询问管家是否能够参观一下游艇的其他房间。
“没问题。”管家笑容可掬地叫来?接待生,带乔纳森到楼下游览。
“失陪。”乔纳森消失得体体面面。
鹿露叹为观止,安心跟随侍者?走进顶层餐厅。
王雪尔起身欢迎她?:“早安,鹿小姐。”
“您也早。”鹿露坐到对面客座,实?木椅子搭配厚实?褥子,偏偏还铺了一层细竹凉席,时下罕见的古典。
侍应生有条不紊地端来?早餐,恰如?先?前的借口,非常家乡化的餐点?:面点?、牛肉汤、些许小菜和酱料,炸得金黄的油条和饼,黄澄澄的鸡蛋饼和油炸糕。
“您家里是北方人?”她?好奇。
王雪尔点?点?头:“祖籍在东北那?边。”
鹿露:“您没有口音啊。”
“小学的时候还会教一点?,早就不说了。”王雪尔说,“方言的消失比想?象中更快,先?夫倒是会说一点?老话。”
鹿露好奇:“他是哪里人?”
“两广那?边。”
“那?你们是一南一北。”
王雪尔笑了:“对,但抽签的时候,我们两家恰好都?在3区,就做了邻居。”
“你们青梅竹马。”鹿露惊奇。
王雪尔点?点?头,并?不避讳谈论自己的家庭:“我们感情?非常好,可惜天不假年,他离开我太早了。”
鹿露立马调整表情?:“抱歉,节哀。”
“不要紧,很多年前的事了。”王雪尔坦然道,“我已经重新开始生活,墨临是我的第二个孩子。”
鹿露稍稍慌乱,不知道该不该夸对方的孩子,毕竟王墨临只比她?小几岁而已,犹豫了会儿才道:“噢。”
王雪尔顿时好笑:“和你聊这?个太早了,你和墨临差不多大吧。”
“比他大两岁。”鹿露挑选话题,“九月份上大学。”
“哪个学校?”
“剑狮。”
王雪尔点?点?头:“他们的教育方式很适合你,我想?你会度过很愉快的大学时光。”
“我非常期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完了早餐,王雪尔又邀请鹿露参观游艇的收藏间,里头都?是她?上一任丈夫收藏的画作。
有鹿露都?认得的一些落款,也有不认得的,好在王雪尔也对艺术没什么了解,全然不谈什么艺术风格什么技法,说的都?是如?何收藏的故事。
这?是专门跑到英国去?拍下来?的,大英博物馆曾拒绝出售他们的收藏,但因为博物馆后期损毁,经费堪忧,“不得不”拍卖一些藏品。
鹿露:塌得好。
“这?些都?是他费心费力收集来?的,我舍不得送走,等我死?了再?捐出去?。”王雪尔如?是道。
鹿露理解地点?点?头:“它们已经等了很久,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
王雪尔笑笑,看看表道:“快靠岸了,我派人送你回酒店。”顿了顿,斟酌道,“鹿小姐,虽然我们才刚刚认识,但毕竟是同胞,我有个冒昧的建议——好好和华云的人聊聊。”
她?生性强势,无所谓交浅言深被人忌惮,想?说就说了,“你还很年轻,也许很难明白,财富即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失败和亏钱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忘乎所以。”
鹿露还不懂什么叫“忘乎所以”,但听出是她?的肺腑之言,认真道:“谢谢您,我会记住的。”
“祝你好运。”
游艇靠岸了。
王雪尔派自己的司机送她?和乔纳森回酒店,自己则匆忙赶去?其他地方开会。
鹿露和她?互留了通讯号码。
“路程这?么长,你回到酒店可以做个按摩,好好放松一下。”王雪尔最后留下这?么句暗示。
鹿露懂了,返回酒店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饭休息,而是预定按摩。
临近中午,其他客人都?未返回,酒店马上为她?配了最好的按摩师,还问乔纳森需不需要一起。
“我去?健身房。”他瞧了鹿露一眼,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鹿露感觉他可能想?通了,暗暗松口气,收拾心情?去?“按摩”。
然后,在spa室见到了华云的副总裁。
“赶航班太累,过来?放松下。”对方年约四十许,穿黑白套装,圆润的脸孔不施脂粉,眼角明显有些皱纹,但气度和善,“你是鹿露吧?你好,我是华云的俞丽心。”
“美丽的心。”鹿露记住了她?的名字,“你好,我是鹿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