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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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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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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抬手按了按心口,梦中的自己胸膛里那撕心裂肺的哀伤和疼痛也被带了出来,他蹙着眉头想,什么怪梦?

先不管梦里他说的那些话,可楚惊澜死的模样,实在是……萧墨没忍住抖了抖。

因为他曾多次想过原著中楚惊澜的结局吗?

可他如今做的,就是在帮楚惊澜离开死局啊。

胸腔里的躁动得不到抚平,萧墨越想反而越不安,他立刻飞身离开识海,出现在楚惊澜身边。

楚惊澜正在软榻上安稳打坐,房间内没有熄灯,今夜他是以修行代替睡眠,灯火柔和地照在他脸上,宁静的,暖洋洋的,活着的楚惊澜。

萧墨在灯下看着他眉眼,脑子里混乱的跳动一点点安静下来,他就这么看着楚惊澜,直到所有躁动归于平静。

萧墨缓缓舒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恹恹反思,神识修炼还真容易什么都遇到,明知是假的,但总有那么几刻容易被迷惑,仿佛身临其境。

他承认,他被楚惊澜的血吓到了。

萧墨觉得他这几天大概都不想再锤炼神识了。

他又盯着楚惊澜看了片刻,而后爬上软榻,占了个角落的位置,用胳膊抱着膝盖,蜷起身子,下巴垫在手臂上,只拿一双眸子静静看着打坐的人。

楚惊澜将灵力运转几个周天,修行结束时,已经接近朝阳初升的时间了。

他睁开眼,就发现了软榻尾部的萧墨,萧墨又用蜷缩的姿势坐在那儿睡着了。

楚惊澜不由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个时候把人叫醒还为时尚早,但用这个姿势睡觉,怎么想都不会舒服。

这是舒适的屋内,有柔软的床铺,不是风餐露宿的艰苦条件,用不着吃苦。

楚惊澜沉吟片刻后,试探着朝萧墨伸出手。

萧墨睡得很沉,从前楚惊澜有一丁点动静能都把他吵醒,而今天楚惊澜已经将他圈在怀里,他居然都没有醒。

楚惊澜自己都有些意外,不由把动作放得更轻了,下一刻,他将萧墨从软榻上抱起,径直朝床铺走去。

软榻到床铺也就几步路,眨眼便到,楚惊澜将萧墨放到被褥间,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一时不知道究竟是嫌几步路太短,还是嫌软榻和床铺为什么非隔了段距离。

害得他静不下心。

*

等日照三竿,萧墨终于懒洋洋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了床铺里,也没觉得惊讶,想都不用想,只可能是楚惊澜给他挪了个更加舒服的窝。

他难得赖床,还不太想起,闭着眼将神识铺出去,看看楚惊澜是否在宅邸中。

他发现不仅在,而且还不止楚惊澜一个人,练武坪的结界又开了,月鸣跟楚惊澜已经打起来了。

只扫一下就知道,赢的绝对又是楚惊澜。

昨晚识海后劲儿太大,萧墨懒洋洋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会儿。

而外面两招后分出胜负,赢的果然还是楚惊澜。

他收了剑,施施然走到石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月鸣席地而坐,很发狂:“怎么还是赢不了,不对啊,我总觉得那招能行——”

他越想越不得劲,蹦起来跑到石桌边咕咚咚给自己灌了两杯茶,这才冷静了点。

“我原本以为我是这一代之中最厉害的,”他不得不承认,“没想到又出了个你。”

月鸣自顾说了半天,发现楚惊澜没搭话,垂眸看着茶杯,仿佛在沉思什么,没忍住磕了磕杯子:“喂,想什么呢,好歹说句话,不然显得我多啰嗦!”

楚惊澜清清淡淡扫了他一眼,唇未起,但眼神明明白白在说:难道你不是?

月鸣气了个仰倒。

“你是不是在自个儿琢磨什么剑招,也说出来我听听!”

楚惊澜将月主剑谱写下来给了映月宗,月鸣如今也得了剑谱,还在研习,不比武的时候,也会以文朝楚惊澜讨教。

楚惊澜:“不是。”

“那就是有心事?更要说来我听听了,一个人有时候瞎捉摸,摸不清的,我帮你一起想,免得之后对练你心不在焉,我可不能让你用这种理由输给我。”

楚惊澜近段日子确实在某个问题上花了不少时间,但还找不到答案,他静默片刻,看着手里茶水平静无波,才缓缓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月鸣讶异:“你交到朋友了?”

茶水晃出点微波,楚惊澜冷冷抬眼。

月鸣摊手:“哎哎好好,这不重要,恭喜你这种冰山也能交到朋友,不会是你的小侍从吧?哎别这么看我,我不提了,好的,然后呢?”

楚惊澜已经不抱希望了,但话都开了口,还是先说完:“你不用管是谁,他最近遇到了问题,想从话本里寻找答案,可遍寻不得解。”

月鸣心说原来自己带来的话本是楚惊澜给朋友的,他就说嘛,楚惊澜看着就不是喜欢话本的人。

月鸣想着自己带来的那些话本种类:“从情爱话本里找答案?”

楚惊澜:“嗯。”

月鸣“嗐”的一声:“那这本身不就能说明问题了?”

楚惊澜愣了愣:“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情爱话本囊括世间风月,虚假或真实的爱恨痴缠,能给的答案,也离不开情爱俩字,”月鸣一锤定音,“你那朋友绝对是春心萌动,有心仪的对象了!”

楚惊澜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鸣一声,月鸣的声音振聋发聩,打得他措手不及,却也拨云见雾,一双大手生生拉开某道封闭的门,逼着他去看门内光景。

杯中茶水泛起汹涌涟漪,趁人不备,从杯子里迸了出来,跃起渺小却巨大的水花。

他对萧墨是……喜欢?是痴心一片,想花前月下互诉衷肠的那种喜欢?

是有人提灯共归家的喜欢?

是想纠缠不分,永远抱着他的喜欢?

是……

是了。

所以他才会去话本里找答案,明明就近在眼前的,过去不知,现在还能不知吗?

哪怕他是心魔,自己也忍不住妄想每天睁眼就能见他,想牵着他的手,与他一直走下去。

他楚惊澜与话本中的人有什么分别?

每一分苦难里,每一次最难熬的时刻,都有萧墨递给自己的一束光:

竹林初见,两个各有脾气的少年,成日赌气吵嘴;

楚惊澜先前从不与人这般置气,却总是轻易就被萧墨挑得火起。

是自己被废后,所有人迫不及待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时,萧墨挡在他身前的背影;

是萧墨陪着他安葬了母亲,递给自己悄悄藏下的染血桃花簪;

是被废后的日日夜夜,萧墨守着他,帮他杀人,照看生病的他;

是他悲痛不已,在再也无法迎来母亲的宅院中,抚过他呜咽的笛声;

是萧墨在他修复丹田疼得死去活来时,强硬塞到他手里的掌心。

而楚惊澜手里多了支花。

每一份温暖里,都有萧墨给的一抹甜:

是萧墨含笑别在他腰间的幽夜昙,是一碗美味的长寿面,是山道上清甜的甘草花,是月下萧墨拘谨又带着小期待地趴在他背上,走过夜色,迎新阳初升。

是他们刻在彼此眉心的道侣印;

是萧墨与自己相碰的指尖,他言笑晏晏,说楚惊澜,你一定行。

萧墨在他身边,从黑雾团变成了俊美无俦的少年,从千山鸟飞绝的魔音吹到了磕磕绊绊的小星星,再从一颗颗小星星,吹出了漫天银河,华光璀璨。

楚惊澜踏过花丛,看到了尽头处萧墨悠然的身影。

他现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要牵住那双手,从此再也不放开。

不知情动,不识几许,但识本心,便一往而深,矢志不渝。

他日心如寒冰,不肯言语,待知心动,千年积雪崩塌,浩浩荡荡无可抵挡,一颗心能容多少,他便能倾尽多少。

楚惊澜终于知道该把萧墨放在什么位置,他抬手,将萧墨小心又郑重地纳在心口。

楚惊澜,原来这就是情爱,这就是心悦。

他以为自己永不可能为谁心动,一颗心本也被残酷的风刮得千疮百孔,他只想着抵抗所有的风,自己坚不可摧,不再受伤,可除了冰霜寒风,他忘了,世间还有春风。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幽夜昙落在红莲湖畔,花早开了,他和萧墨走过的点点滴滴化作养分,盛开出无边瑰丽。

他今日才拨开迷雾,终于分清自己的内心。

楚惊澜,你心悦萧墨啊。

“咔擦”一声,楚惊澜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精神攻击成功,积分加、加——】

提示音再度卡了壳,而且这次卡了许久许久。

良久后,声音炸响。

【超出评估上限,超出评估上限,折算为无限大,宿主现有积分无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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