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第一百二十九天
月色盈盈,伏黑甚尔踩着月光的影子一步步走来,手臂反捆在椅背后的女孩子仰头露出笑容。
“你来救我啦。”她轻快地说。
墙壁连同天花板贴满咒符,在迎面的风中簌簌作响。
伏黑甚尔看见黑发少女的笑脸,自己也没发现自己松了口气,不知何时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变回懒散从容的模样。
捆在竹泉知雀手脚上一天一夜的粗绳被解开,伏黑甚尔按了按她手臂上的穴位,皮肤一片冰凉。
血液流通不畅的结果,竹泉知雀双手双脚都没力气,连搂住男人的脖子都做不到。
“很吃了点苦头啊。”伏黑甚尔说,把女孩子从脱落的绳索里抱起来。
竹泉知雀神色恹恹地点头,她熬了半宿,骤然解放的四肢承受了迟来的苦楚,又酸又麻。
“谁能预料到我会被绑架呢?”竹泉知雀大吐苦水,“想过安安分分过个暑假怎么就这么难?”
伏黑甚尔建议她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如竹泉知雀这般天天生活在腥风血雨之中的人,金盆洗手对她已经没有用了,她拿油锅洗手都逃不过命运的暴风雨。
缩成一团的女孩子靠在伏黑甚尔的胸肌上,男人仔细看了看,不错,起码没有饿瘦。
下颌甚至比之前圆润了一点点,看来五条悟没有在伙食上苛待她。
“这些都是他弄的?”伏黑甚尔指腹抹过竹泉知雀脖颈上的淤青。
指痕,掐痕,暴力凌虐的美感。
被男人用意味不明的打量眼神扫视的竹泉知雀如实点头,她碰了碰脖颈,“回去擦点药。”
没有镜子,竹泉知雀看不见皮肤上的狼藉,因为已经不怎么疼了,她没当一回事。
伏黑甚尔体温高,怀抱滚烫,竹泉知雀把冰冰凉凉的手臂搭在他肩上取暖,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甚尔君是除了夏油君之外第一个发现我失踪的人。”她说,“你怎么知道我在五条家?”
“猜的。”伏黑甚尔抱起女孩子往外走,“能困住你的地方只有这里。”
竹泉知雀:“然后禅院家就被拆掉了?”
不必用她当借口,竹泉知雀懂的,他绝对是公报私仇自己想拆家。
“不先拆了禅院家,怎么把五条家的小子引走?”伏黑甚尔轻松地说,“一帮同气连枝的家伙。我在禅院家大闹一场,五条家怕我无差别寻他们的晦气,如我所料,连忙急吼吼地把五条悟叫走了。”
与他之前谋划星浆体之死的计划一样:障眼法,调虎离山,借力打力。
虽然能用绝对的武力吃饭,但伏黑甚尔同样擅长战术。
“禅院家完全是无妄之灾。”竹泉知雀第一次心疼起禅院家。
家被自家人拆了无处说理,付出十亿想迎回家主继承人钱打水漂,即将被五条悟大肆嘲讽还不了嘴,可想而知竹泉知雀接下来产出的禅院笑话质量该有多高。
竹泉知雀:谢谢你,禅院家,是你们养活了咒术界全体乐子人。
漫才界有你们了不起!
“禅院家今晚怎么睡?搭帐篷还是挖地洞?”她期待地问,“甚尔君有没有拍照留恋?我想在诅咒师内网做一期特辑,取名——《禅院家突遭横祸!究竟是正义的铁锤堂堂落下还是过往的报应席卷而来?带你深挖禅院家秘辛,探究禅院笑话的不朽笑点》。”
竹泉知雀可以肯定,这篇划时代的报道点击率将一举超过五条悟的百科词条,人人争相阅览,就连两面宿傩复活也要仔细研读,以免跟不上时代被咒灵笑话。
禅院家怎么睡?禅院家今晚无人安眠。
伏黑甚尔支持竹泉知雀写特辑,自从在诅咒师内网读过一篇禅院笑话后,他已经成为了竹泉老师的忠实读者,离开她的笑话吃饭都不香了。
竹泉知雀:我们横滨,盛产文豪。
她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jpg
伏黑甚尔抱着竹泉知雀走出房间,泉涌而上的咒力流遍竹泉知雀全身,她的手脚开始回温。
被咒符封印咒力对于从小便时时刻刻感受咒力的咒术师而言,就像剥夺了他们呼吸的权利。
无论是封印还是恢复都不怎么好受,竹泉知雀搭在伏黑甚尔肩上的指尖渐渐有了暖意,她的脸色却依旧苍白。
伏黑甚尔换成单手抱她,空出一只手贴住女孩子的脸颊。
竹泉知雀忍不住蹭了蹭热源,她的眼睛环顾周围,看见小院的全貌。
“五条君从前一直住在这里吗?”竹泉知雀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关在房里了,无缘得见小院全貌。
日式风格的庭院,盛满清水的石头上飘落花瓣,世家大族的风雅彰显在每个细节里。
与竹泉知雀对性格恶劣的男高小悟印象截然不同,可以说完全不沾边。
“御三家是一个风格。”伏黑甚尔见惯了,只觉得压抑和厌恶,“他小时候像你脑子里的刻板印象。”
穿着蜻蜓纹和服,面无表情的男孩。
竹泉知雀想象不能,偷偷脑补了一只不亲人喜欢哈气的蓝眼白毛小猫咪形象。
还蛮可爱的。
“真想看看五条君回家发现人去楼空的表情。”竹泉知雀脸颊贴着伏黑甚尔的掌心说,“自信满满却被人偷家,他会哭吗?”
她想象不到五条悟哭哭的表情,除非是被辣椒辣的。但竹泉知雀又很想看,最好举着相机开闪光灯拍几百张把内存拍爆。
她不会发出去的,只留给自己私下欣赏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