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蔚愕然,“怎么忽然打起我的主意,我记得老头子给你的额度比我高不少。”
提起这个,时之湄就来气,“爸把我信用卡停了!”
时蔚:“什么?!”
“要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乖乖回来听他安排。”
好狠。
时蔚不禁咋舌。
对他们这种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子弟来说,失去经济来源约等于断手断脚。
时之湄委屈地扁嘴,“时蔚,姐姐现在只能靠你了。”
唇亡齿寒的悲凉感袭上心头,时蔚咬紧后槽牙,故作大方地掏出自己那张卡。
“不就一百万吗?我给你出。”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时之湄换上一张笑脸,开心地接过信用卡。
驶到酒店门口,隔着车窗看到门口站着一位贵妇,身着旗袍,气质优雅。
是她姨妈隋瑗。
时之湄一惊,指挥时蔚在旁边停下,又嘱咐说:“你就别跟着了。”
“为什么啊?”时蔚朝外探头,“我还想看看是什么晚宴呢?”
时之湄挡着不让他看,“这是大人才能去的地方,你赶紧去酒吧玩吧。”
时蔚:“……”
什么叫用完就扔,他这回算是明白了。
-
走到酒店门口,时之湄抬头,甜甜地喊姨妈。
“小湄,好几年不见,漂亮不少。”隋瑗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越长越像你妈妈。”
时之湄笑容不自觉地僵了下。
两人并肩走进酒店,谈笑声、碰杯声、玩闹声逐渐清晰起来。
见到隋董过来,侍立两侧的服务生对视一眼,拉开大厅的门。
五十岁那年,隋瑗创立了自己的慈善基金会,每年举办一次晚宴,对外博名声,对内固人脉。
起初因为慈善这个名号还朴素地办了两场,后面规格一年比一年高。
今晚的主角到场,其他人陆续过来打招呼,拿好奇的眼神打量她旁边的小姑娘,隋瑗跟人介绍说这是自己的外甥女。
一晚上下来,时之湄都数不清自己究竟叫了多少声叔叔阿姨。
没过多久,重头戏拍卖会开始。
她随姨妈坐在第一排。
隋瑗基金会门坎设得高,受邀出席晚宴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个个都是年过半百的商界名流。
前面的拍品大多也是他们这个年纪喜欢的古董字画。
熬了大半场,终于等到时之湄最期待的压轴拍品。
追光灯亮起,打在项链上,红宝石吊坠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愈发令她心动。
主持人郑重其事地介绍,“今天压轴的是隋瑗隋董事长珍藏多年的天然红宝石项链,起拍价170万。”
前面几样拍品成交价基本在200万左右,没想到压轴的这条项链起拍就180万。
快要超出她跟时蔚说的最高价。
时之湄在心底打了会儿鼓,理智暂时被喜爱压倒,她跃跃欲试地开口说:“200万。”
隋瑗瞥了她一眼,“喜欢这条项链吗?”
时之湄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可要努力啊。”
这一晚,隋瑗先是亲自出门迎接,又将时之湄带在身边隆重介绍,在场的人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位外甥女在她心里的份量不低。
考虑小姑娘刚回国不久,这条项链可能会是隋瑗这个长辈的见面礼。
他们象征性地往上抬了几十万便不再出手。
半个小时以后,时之湄勉勉强强加到260万,全场再无一人出价。
主持人开始询价。
“260万一次——”
这时,隋瑗轻轻地咦了一声。
时之湄一心纠结在“怎么让时蔚接受多出来的60万”上,听到姨妈这一声,心思猛地回到拍卖会现场。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轮参与的人明显少了一些,报价也比之前保守。
她不得不考虑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作为主办人,姨妈会不会觉得面上无光?
“260万两次——”
还是没人出价。
时之湄用余光偷偷打量姨妈的表情,感觉隋瑗的情绪也不如之前那几轮高涨。
她们两人多年没有联系,本就没有多少感情。
但姨妈知道自己回国后,还是邀请她来晚宴,热情招待,自己让她当众下不来台,有点……不太好。
可现在没人出价,她总不能自己往上报吧。
就在她忐忑之际,大厅后面响起一道清润的声音。
——“400万。”
摆脱尴尬处境,时之湄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随众人一起往后看。
大厅按照坐席分为左右两区,中间铺着红毯。
拍卖会开始时关掉了水晶大灯,只开了旁边几排渲染氛围的小灯。
半明半暗的光线勾勒出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
他款款而来,不疾不徐地走在红毯上,好像电影后半段赶来救场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