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笑着对施弥明道:“得妻如此,施先生真是祖宗山坟冒烟啊!”因为你老婆在坟头放火。
李鹊其实也是听得懂的,嘴角勾了勾,说:“这么说来,林生是不太看好黄金吗?”
林德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一抹淡漠:“不是我,是市场。”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对市场的变幻早有预料。
杰夫看李鹊看得厌蠢症犯了,忍不住道:“中美贸易协议,最近关税的变化,贸易制裁的局面,美联储的政策……这些你是一个没关注吗?”
李鹊诚实:“是诶,你怎么知道?”
杰夫一下愣住了:啊……就这样干脆的承认了吗?
李鹊都不怎么看杰夫,而是盯着林德——林德才是老板,李鹊能看得出来。
李鹊笑了一下:“林生,你也觉得我会炒窿吗?”
林德也笑了一下:“李生,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准市场会产生什么变化,所以,我不能铁口直断你会赢还是会蚀。”
李鹊笑了笑,说:“就今天吧,林生。我们也赌一铺,如果明天之前我挣钱了,林生给我一百万。如果我明天之前挣不了钱,我就倒赔你两百万!”
听到这句话,别说林德和杰夫了,在座的没有人不大惊失色:这也能赌?
最近黄金走势低迷,是个个人都有眼见的。
李鹊这个小白冲进来all in抄底,个个都当笑话看。
不仅仅是笑话李鹊,李鹊有什么好笑话的?根本不是他们看得起的人。
他们主要是调侃施弥明,笑他是投资王者,找了一个蚀钱王后。
因此,听到李鹊要和林德赌一两百万,都更觉惊讶。
当然,在座最惊的是施弥明。
施弥明和在座所有人的看法基本一致,在全球这个环境下,黄金期货在短期内不太可能提振,除非出现什么特大意外——但这概率也太低了。
施弥明愿意给李鹊五百万玩投资,说好了是让他自由发挥的,所以知道李鹊玩乱玩也不插手。
但现在升级到和林德对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两百万对施弥明或是林德而言都不是大问题,问题是脸面。
李鹊这样当面和林德对赌,要是赌输了,施弥明会很难堪的。
考虑到施弥明和林德一直以来的敌对关系,这回输了,之后怕会一直被笑到面黄。
施弥明便想劝劝李鹊,抬头看向李鹊,却见李鹊一脸严肃,仿佛在为自己的尊严而战。
施弥明忽然又想起过去所见的李鹊:本该是矜贵的老虎仔,却总是很像应激的流浪猫。
这感慨让施弥明忽而静默下来。
林德和施弥明新仇旧恨都有,正愁没处出气。现在李鹊撞枪口上来,林德哪里有放过的道理?
他笑着说:“好啊!就这么定了!”
杰夫也冷冷一笑,说:“恭喜林生一日之内稳赚施弥明的两百万。”
这句话让李鹊有些不爽。
李鹊生硬地说:“和你们对赌的是我,不是施弥明。”
林德没说话,杰夫身为下属替他说:“你自己有钱吗?还不是花施弥明的?”
李鹊好笑:“这么说,你自己有钱吗?还不是林生给你发的工资?”
杰夫大受震撼,闭上了嘴巴。
林德干咳两声:“好了,别吵了,以和为贵。”
杰夫可以跟李鹊打嘴仗,林德可不能。
他是有身份的人。
他想:李鹊这种货色,要不是傍上了施弥明,和他同桌饮酒的资格都没有。
林德越是看不起人,越是笑得亲切。
他笑了一下,转头对施弥明说:“尊夫人实在有趣。说起来,一两百万不是什么大钱,但最紧要的是这个气魄。”
意思自然是:踩你的脸比赚有两百万爽多了,多谢尊夫人无脑送人头。
林德赢钱没那么高兴,但能叫施弥明当众丢架,就高兴到飞起。
丢架者,丢脸也。
架,就是架势,脸面的意思。
能看到施弥明丢掉架势脸面,对林德而言是一大乐事。
施弥明心里也觉得自己这次是大概率是要输钱了。
只不过,他能明白,让若阻拦李鹊和林德对赌,自己虽不会输钱丢架,但却会叫李鹊丢最大的架。
让李鹊丢架,怕是比砍死他还让他难受。
若施弥明力撑李鹊对赌,那么输掉之后,丢架的就不是李鹊,而是他施弥明。
施弥明丢架,好过李鹊丢架。
施弥明自云,横竖自己的脸皮比城墙厚,正好给李鹊当护墙。
施弥明淡淡一笑,说:“林生亿万身家,为一两百万的赌注这么开心,真是少见。”
真是少见多怪。
林德呵呵一笑:“彩头是小事,重要是尊夫人给我这个脸面。”
说着,林德越发得意,又招来服务员:“来,给上一瓶香槟……就开我存在这里的那瓶krug。”
服务员很快给开了krug香槟,瓶口冒着轻盈的泡沫,仿佛在为胜利者翩翩起舞。
“喝一杯吧。”林德举起香槟杯,笑容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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