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这是你的选择吗？
累死了。
陈凌刚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没过多久就直接睡着了。
甚至忘记了跟大小姐回复信息。
实在是有些忙。
突如其来的忙碌。
直到玄关处隐约响起的门锁声忽然把陈凌惊醒。
卧槽？不是说交易完成吗？
你们现在还过来是什么意思，不信任我？！
还有，为什么会有钥匙？
难道你们打算不遵守与rika的约定了？！
陈凌的内心在这个瞬间涌现出强烈的愤怒。
tmd不讲武德是吧。
大家族的信用就这么一文不值是吧。
他刚从沙发上坐起来，玄关处的门就已被打开。
门外温暖的灯光下，是裹着夜色人儿。
黑色长发缱绻着银白色的月光，稚名莉香挎着小包，提着自己的行李，站在门口。
她的右手还搭在门把手上，那双稍显冷漠的眼眸与陈凌的视线相对。
“ri……rika？”
陈凌愣了一下，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这是在做梦？
下午还在京都旅游的大小姐现在为什么会在家门口，她不是五日游吗？！
“修学旅行，提前结束了？”
她望着陈凌，没有出声，半晌，推门而入，回头带上房门，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地上，自顾自地从鞋柜里翻出室内鞋换上，然后走进离别三日不到的客厅。
喵桑围着自家大小姐转圈，还用脑袋蹭了蹭，可是稚名莉香无动于衷，也没有停下脚步。
由于过于震惊，陈凌一时间还愣在沙发上，没反应过来去帮rika接东西。
直到她把大包小包都放在了陈凌身边的沙发上。
陈凌这才注意到，莉香的双眼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眼神微垂，黑发有些散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在此刻竟是如此令人感到怜惜。
稚名莉香看着一脸茫然的陈凌，又看了一眼客厅里毫无变动的一切，急促的心跳声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她慢慢眨眼，呼出一口轻微的吐息。
“凌，为什么不回我。”
陈凌的内心在打鼓，他先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衣服的褶皱。
“就，如你所见，我睡着了嘛。”
他趁着大小姐抬手去摸喵桑的时候，拿出手机看了一下。
有早见爱衣两个多小时之前发来的信息。
【大哥哥，怎么了？rika酱突然说要提前回去，伱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坏了坏了。
这段时间因为有事，加上回来倒头就睡，所以没有看过手机。
所以自己大小姐这是提前结束修学旅行，坐新干线回家了？
那么回家的目的……很显然，就是因为这接近一天的时间里陈凌都没怎么回复她的信息。
总感觉，他陈凌罪不至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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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怎么办？
“rika，我先给你倒杯茶吧。”
“嗯。”
她把自己的东西提回房间里，再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多了两杯氤氲着热气的茶。
不同的是，她杯子里的水偏向巧克力颜色。
“热可可，先暖暖身体，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也是，要不等会儿出去吃个饭？”
黑发少女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色液体，淡淡的甜味让她的内心感到一丝安稳。
“不想出门。”
也是呢，舟车劳顿，想躺平在家里也是应该的。
“那我下面给你吃。”
哎不对，这句话用中文的话是不是比较……
传统文化，博大精深。
身为东京人的rika当然不会有这种文化袭击自己的脑袋。
“嗯。”
那就来个素面吧，家里都三天没开火了，啥菜也没有。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特别喜欢犯懒。
陈凌溜去厨房，用锅接水，打开燃气灶，等水烧开时切一些葱，蒜末，再给面碗里事先放好调料和猪油。
辣椒的话……今晚还是免了。
不过调料还是得稍微重一点，清水面太没滋味儿。
能够感受到从背后投来的视线。
今天这事，的确是陈凌的问题，再怎么说，也算是让rika提早结束整个高中只有一次的修学旅行的罪魁祸首。
要不，负荆请罪吧？
荆条端上来罢。
但是道歉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还是说，莉香她……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下面的时间并不需要多长，只需十多分钟，两碗盖着溏心蛋的挂面就被陈凌端上了餐桌。
期间陈凌还听见了大小姐和谁打电话的声音。
“万分抱歉，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急事，所以自己提前回家了，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大概是在和学校里的老师沟通。
一想到这里，陈凌心里的歉疚更上一层楼，还是怪自己处理得不够好。
虽然这件事不可能不让rika知道，但陈凌想着至少能让大小姐开心地度过修学旅行的这几天。
可现在来看，计划破产了。
挂断电话后，黑发少女rika来到厨房，在洗碗池里洗手之后，来到陈凌对面坐下。
“我开动了。”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用筷子轻轻戳破溏心蛋，蛋黄的液体从里面流淌而出，然后开始拌面，把调料拌匀，蛋黄也进入了面汤中，让这碗面，变得鲜美起来。
陈凌不一样，直接一口干掉溏心蛋，他喜欢这种一口满足的感觉。
以前吃饭时，陈凌总喜欢拉着自家大小姐聊天，今天，却只是在嗦面声中埋头挑面，少见的沉默氛围，弥漫在餐桌之上。
面吃完后，碗放进洗碗池里，稚名莉香准备上前去洗碗时，陈凌提前抢了她的活。
“还是我来吧，今天rika也累了吧。”
陈凌背对着她，给洗碗池挤洗洁精，开始洗碗。
稚名莉香没有回复，她看了一眼陈凌的背影，回到客厅，从书柜上拿出一本新的漫画，也是早见爱衣推荐的，之前还没有看过。
翻开第一面，却没办法集中精神，黑发少女看着纸上黑白分明的下辈子和画面，有些出神。
直到洗碗池的流水声停下。
陈凌擦干手上的水，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石英钟。
现在接近夜晚九点。
一般这个点，对于陈凌来说还能再玩一会儿，可现在，他走去书架，把黄色的日语教材拿了下来，放在rika对面的桌子上。
相对着坐下，从后往前翻，只剩下十多页的内容了。
他陈凌居然也能有把一整册书完全吃透的时候，离不开大小姐的每日敦促。
往前翻一点开始温习。
“你不玩手机吗？”
稚名莉香忽然出声询问，漆黑的美眸盯着陈凌的眼睛，让他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今天加加班，把剩下的都学完咯。”
哪怕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效率，也足够了吧。
“是这样吗？”
“嗯呐。”
回答了莉香之后，陈凌专注在自己的黄色课本上。
今天的效率，也许远没有百分之二十。
彼此的心思，都不在眼前的书中。
陈凌把这一课的作业完成之后，稚名莉香的漫画好像才翻了三四页。
“rika，这漫画不好看？”
“嗯？”
她抬头看着陈凌，神色稍显困惑。
“看了这么久，才翻了这么点。”
她抿了抿嘴，没有回答，伸手拿过陈凌面前的教材和红笔，开始批改。
陈凌的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开始小心翼翼地开启今天这事的话题。
“rika，今天，真的对不住啊，害你旅行中途断掉。”
“嗯。”
大小姐随口回应了一下，头也没有抬，继续改题。
你这样我很怕啊rika妹妹。
心里缺底。
“那个，跟学校解释起来会不会比较麻烦。”
黑发少女微微摇头。
好吧。
她看起来没有半点埋怨陈凌的意思，甚至能感受到一丝放松的氛围。
“那剩下几天，也不用去学校，就在家蹲着？”
“嗯。”
陈凌这次作业还是一如既往地烂啊。
全是勾。
“要不，到时候一起多练练新歌？声乐课的话就暂时不用上了，也当是休息一下。”
“凌你安排就好。”
熟悉的味儿又回来了。
两种声乐课，陈凌都事先沟通过请假，现在也不用去另做沟通。
本次的作业正确率稳稳停留在了百分之二十。
就在今天，陈凌已经完成了经典小黄书的所有学习，毕竟每天都费一两个小时学习，平时也一直在用，加上已过去半年，学完还是比较正常。
好，我真厉害！
“rika这两天在京都玩得怎么样？同学好说话吗？有没有迷路啊？”
稚名莉香抬眼看他，目光似乎带着几分无奈。
“凌，我不是小孩子。”
可在我眼里，你还是比我小了几岁，就是妹妹……对吧。
陈凌摸了摸头，露出尴尬的笑容。
仿佛一个到处操心妹妹的老哥。
“我就是，担心你啊，毕竟rika的性格看起来……”
他的犹豫让稚名莉香双手环胸。
“看起来怎么了？”
“就是不那么好相处哈。”
“我生来如此。”
好好好。
其实我也就是希望你能多交几个关系好一点的朋友，开心一点而已。
陈凌耸了耸肩，表示认同。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不知不觉中，时针已经走过了十的位置。
黑发少年无声地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
这时候，黑发少女正在专注于自己的手腕上，上面用红绳系了一个小包。
陈凌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把已经学完的日语教科书放回书架上，再回头去看大小姐时，她正在尝试解开系在手腕上的红色丝带。
“rika，那个，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今天就先……回去吧？”
黑发少女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
“回去？”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清秀漂亮的脸蛋看上去隐隐有一丝不安。
“回哪里？”
感受到这股扑面而来的压抑，陈凌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就，我昨天去租好的公寓吧。”
稚名莉香站起来，转头往曾经陈凌一直在住的客卧走去，房间的门是紧闭着的，她忽然觉得心中弥漫起一股焦躁的感觉。
拧动门把手，推开门，客厅里的光线照亮了眼前黑暗的一部分。
被子折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不像之前那样，每次看时都胡乱叠在一起。
属于陈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床头的小闹钟，衣柜里的衣服，还有总是放在角落，里面稀奇古怪东西的四次元小塑料袋。
以及，从前放在书桌上的，那台电脑。
背对着陈凌，看不清黑发少女的表情，但空气中紧张的氛围，一刻都不曾松懈过。
“你要，搬出去吗？”
听见她的声音，陈凌的内心，忽然就开始空洞起来。
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土地。
周日上午，陈凌像昨天一样悠闲地自然醒，然后吃早饭，准备去水无千月的录音房和她们一起练习。
吃完早饭，休息一会儿，陈凌刚开启0神，手机就弹出稚名直树老弟的来电提醒。
这十一二点的，忽然打电话是什么情况？
准备点接听时，对方又挂断了。
打回去，又说busy忙线。
要么就是真的在给别人打电话，要么，就是被挂断了。
哪一种？
不可能刚给他打电话，几秒后转头又给别人打吧？直树是那么没礼貌的孩子吗？
唯一的可能：出事了。
陈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系统所说的那件事。
是那张照片被发现了吗？还是说内鬼直树老弟被逮了，以后都会失去这么一个强大助力？
思绪发散时，玄关处的门铃响了起来。
？
知道这里的人，除了早见爱衣，就只有……稚名本家。
陈凌一颗心提了起来，他悄无声息地慢慢接近门口，透过猫眼，查看门外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