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白艽远医术平庸能力泛泛,人品更是限于谄媚、擅于阿谀奉承,众人皆知他做到院判一职也是因卖女求荣,伯位更是白清漓给挣来的。
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本王所了解的,白艽远从未善待于你,你还感念他的生身之恩?想继续替他光耀白府,帮他稳定官位?”
白清漓侧眸,看来那日她在宫殿之上与白艽远的对话被幽王听去了。
只是那样嘈杂的环境,两人相隔又远,他是怎么听到的?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再为白府光耀门楣。
“自我有记忆以来,身边便无一人善待于我,连一个奶嬷嬷都不曾有,更没有人提过关于我娘亲的只言片语。有时我也好奇,到底我娘犯了何错,至于将一个奶娃娃丢弃在庄上,不闻不问。”这并不合乎常理。
“所以,你想回白府找出当年真相?”阡陌禛猜想,白清漓的母亲应当是被白夫人嫉妒处死,恨屋及乌将她丢在庄上,所以她想复仇?
白清漓不会解释,她回去,是要弄到白府家破人亡的。
如今她就是白清漓,原主的恨意都被她承袭了,白艽远、周念荷在她身上加注的痛,她同样铭记在心。
“但你要以何种身份回去?”这个很重要。
白清漓撕下脸上假面,露出原本真容,忽然从狰狞丑陋的样貌恢复天仙一般的容颜,看得阡陌禛有一阵晃神。
白清漓潋滟眸光冲着阡陌禛眨了眨,“就以现在的真容回去,对外就称是宥王妃的同胞妹妹,说辞我都编好了,因为生来孪生,出生便害死生母被白艽远视为不祥,分别送人,一个长在庄上,一个下落不明。”
她顿了顿又道:“介时王爷只需助我,将我送回白府即可。”
阡陌禛思忖着:这事不难办,从新弄个身份,做个局便搞定了。
“什么时候?”
“不急,待我将王爷的病治好之后吧,眼下还有一桩事,就是长公主待我真心,我也不想看她断药后再次陷入危险,王爷能替我求长公主将灵珊讨下来送到驿站吗?我可顺水人情,继续替长公主送药。”
陶梓柒是无情的,与长公主更没有交情,贸然的关心只会让对方生出想法。
“好,本王一会便去办这事,只是本王见你那个婢女过于衷心,怕是她自己不愿意。”
白清漓长叹一口气,“到时候我亲自劝她。”
七日后,宥王妃出殡,十里长街百姓披麻戴孝跪在道路两侧。
宥王妃死后,惠民署停办,爱民如子的王妃不在,再没有人为穷人免费舍药,他们哭宥王妃好人不长命,同时哀泣自己,又要过害怕生命的日子,哭声几乎淹没京都半空。
柳相几次想救女出来,奈何阻力太大。
宥王原本被人称颂为贤王,如今因宠妾灭妻闲赋在家,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阡陌寒如今除了酗酒变得无事可做。
他椅靠在棺椁旁忍不住自嘲,“白清漓,本王现在才懂你有多狠,若你如从前那般软弱可欺,安于后宅,本王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甚至失了心。
他又灌了一口酒,“你怎么可以将本王的心偷走,就这样死了?”
他仰天,一行浊泪从眼角落下,“你不是很厉害吗,大火起的时候,就不能想办法逃出来吗?”
他用力地拍打着棺椁,“你告诉孤,你为什么没有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