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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金,早晚凉快,但中午还是很热。
蝉鸣阵阵,徐家村里人都在午休,就连最欢快的大黄们也寻了阴凉处呼呼大睡。
一辆车进村到四水堂前停下,车夫刚勒住马,八岁的妮妮就从屋里蹦出来:“肯定是娘和爹回来了!”
五岁的彩霞牵着两岁多的弟弟晖哥儿跟在后面,旁边还有已经不爱哭的徐磊过来串门。
妮妮跑到马车边,没有看到娘,先看见爹从车里出来。
妮妮的眼睛顿时瞪大:“爹,你的腿真好了?爹!”立即扑过去拉着徐大柱看。
她知道爹娘去很远的地方治病,一去还很久很久。
徐大柱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嗯,爹的腿好了,以后可以跟妮妮下水抓鱼!”
妮妮又欢喜又生气:“爹,我给你说过很多次,我叫胜玉,我、我以后不下水了!”
她前段时间趁着家人不注意,偷摸跟着村里男孩子下水摸鱼差点被淹,被小满爷拎到学堂,当众一顿罚打,还写在信告诉春凤和大柱。
现在徐大柱一回来就提这一茬,可把妮妮给气到了。
听到外面孩子们的笑闹声,小满爷和小满奶闻声出来,见到的就是稳步向自已走来的大孙子。
小满奶顿时就哭了。
她做梦都想看见孙子能重新站起来,本以为到死都等不到今天,现在总算是如愿。
大柱快走几步,一把扶住爷奶就势跪下:“爷、奶,以后孙儿终于可以伺候照顾你们了!”
以前是老人给自已擦身喂饭,以后自已能伺候爷奶终老。
春凤跟在后面下车没有过去,她低头取了荷包给车钱,这车是驿站的。
知道大哥回来了,小满立即骑马回来,看到恢复正常的徐大柱真是激动不已。
徐大柱受伤时,小满才十三岁,只感觉天塌下来了。
而在两年后他十五岁时又遇兵乱,幸好有江婶子带着两家人逃上山并且活下来。
现在江婶子又带着大哥在锦城寻良医,一家人都感激涕零。
感谢的话其实江枝不爱听,她这时候正累得慌。
从大柱春凤去锦城治病有好转,她就独自回来了。
春凤他们走了三个月,老云崖的工场没有停。
山上的肥皂还现在继续做,有牵牛帮忙,再加上二瑞隔几天就上山来一趟,还应付得过来,但累啊!
现在江枝就是一个黑心工头,只想大柱赶快好起来,能跑能跳能干活,跟春凤把山上的活做起来,再生三五个孩子,组起热热闹闹的一大家人。
当然,她的愿望已经实现,徐大柱跟春凤是走着上山的,又能替她当牛做马的干活了。
这次徐大柱在锦城府治疗三个月,各种花销近百两银子。
夫妻俩攒下的几年打工钱用完不够,还欠着江枝钱呢!
肥皂继续做着,转眼又是冬天,天色昏暗,老云崖上雾气蒙蒙。
江枝拎着一筐废渣穿过树林,准备倒进旁边一处凹坑。
因为做肥皂用的都是底油,这些渣特别多,避免污染环境,专门倒在远离水沟的土坑里。
她正走着突然看见林里很大的黑影一闪而过,虽然东西没有看清楚,但那声音很响。
江枝大喊一声:“佩奇!”佩奇此时就在她身后不远处拱地。
她怕是山那边的野猪过来了,油渣油泥人闻着虽然不舒服,但在野生动物感知中,这就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