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来是来了客人!”那魁梧的人一阵疾跑,转眼来到众人眼前。他将手中酒坛放在地上,一双铜铃大眼四下转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景舟身上。
景舟含笑点头,接着又朝眼前这人身后的一把大锤子看去。
“来者是客,俺先敬客人三杯酒。”大铁锤从地上拿起一个碗,搬着坛子就要倒酒,人群中有人喊道:“铁大哥,刚才客人说这碗太过小气,喝着不过瘾,我瞧这喝酒须得用坛子喝才是!”
“用坛子喝?”大铁锤疑道一声,又看了景舟一眼,心想:“眼前这人看着身子如此单薄,想不到竟然是能饮酒之人。只是这火云烧不同于别的酒,常人喝三两杯便要晕醉,也罢,待会我喝酒时留意着他,只需他脸有醉意,便不与他喝了。”
“这位兄弟不用担心我,我素来喜欢饮酒,如今大雪时节碰到这火云烧,岂有错过之理?我是只担心,这酒太少,不够喝的。”景舟朗声道了一句,大铁锤眼一亮,哈哈大笑几声,“好汉子,这坛酒你接着!”
大铁锤随手一扔,将一坛子酒抛到景舟面前,“客人请!”
大铁锤抱起一坛酒,大口连下数口。
景舟微微一笑,抱起坛子亦是大口痛饮。大铁锤一直留意着景舟,见景舟喝的这般豪爽,倒颇叫他出乎意料,哈哈一笑道:“好爽快,俺还从未遇到过能如此喝酒的人!”
这一坛酒约有三斤,没过多久,二人便喝了差不多一半,叫周围一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大铁锤又喝了两口,感觉身上有烈火熊熊焚烧,心中热情高涨,将酒坛一搁,朝着景舟问道:“客人可懂拳脚功夫?”
景舟笑着摇摇头,“只曾学过喝酒,不曾学过功夫。”
“可惜、可惜!”大铁锤连着说了几个可惜,人跳到场中,大笑道:“阿纲、阿明,咱们来比试上几手。”
“铁大哥,你莫要嚣张,我们几个也要和你比试比试!”几个年轻人从人堆里出来,将上半身衣服脱下来,露出遒劲的肌肉,勐的跳到场中。
“哈哈哈,好,这才是燕国的男人!咱们燕国的男人,不懂得什么叫害怕!”
见场中几个人片刻已经打成一团,老者道:“叫客人见笑了,他们几个是军中士卒,都是粗人。”
景舟笑道:“都是好汉子。”
篝火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熄灭。
景舟留下两片金叶子,和大司命缓缓离去。
“叮铃叮铃”
马车缓缓而动,又朝前驶去,车厢前的铃铛相撞发出清脆的悦耳声。
“都是好汉子,可惜了,在这战火中,不知还有多少人能()
活下来。”景舟轻叹了一句。
大司命道:“大人是在伤感?”
景舟摇摇头,“感觉有些可惜,燕国朝政已经腐烂至极,不乱是燕王还是大将军,皆是贪图享乐之人,秦军只需大军压境,便能叫燕国上层人物割地求和。可惜了底下一群铁血男儿。”
燕丹刺秦后,燕王喜为了平息嬴政的怒火,不惜将燕丹交出去,大将军晏懿因为大铁锤冒犯过他,便置燕国数千士卒生死于不顾,送于蒙恬作军功。相比韩国,燕国要腐烂的更厉害。
马车又行了近两个时辰,此时雪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司命将车窗边的帘子放下,目光从远处收回,好似村中那一幕,犹如一场梦。
大司命将最后一抹柔情收起,又恢复了那副令人恐惧的面孔,“大人好像一点都不急,星魂大人比我们出城还早,此时怕是早已到蓟城了。”
景舟不以为意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这来早了也未必是好事。火中取栗可不是这么简单。”
大司命不解道:“星魂大人修为高深,双手聚气成仞可用出八成功力,又带着少司命,此次任务岂不是稳稳当当?”
景舟笑道:“如此就更好了,我们是不是不用动手便能完成任务?”
大司命眉头轻皱,不禁提醒道:“可是这样大人岂不是辜负了东皇阁下的重视?”
景舟“嗯”了一声,饮了一杯酒,身子半躺下,右手有节奏地敲打着车窗,缓缓道:“东皇阁下心在大道,哪里有心思计较这些东西,只要将东君带回阴阳家便是了,谁带回去的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