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听一愣。拿起金牌一笑:“这天天挂着,倒是没用过。我不说,我都忘了自己还有这玩意了。”
谢旭却迟疑道:“这不好吧。假公济私,有违大丈夫作风。”
赵雪也一脸鄙视:大哥。你这也太老实了。难怪大嫂天天欺负你。这破金牌天天挂着累人,黑白两道看了也不怕,自家人又用不着。你说除了能吓唬吓唬百姓,还能干嘛!”
谢旭面色尴尬,无言以对。
赵雪手持金牌,对人群一喝:“天都王朝神捕在此!所有人闪开,否则抓你们进大牢!”
金牌一亮出,百姓躲避瘟神一般,纷纷闪开大路。
赵雪一看,也满是惊愕,想不到这玩意这么好用。这弄得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落凡一旁笑道:“民不敢与官斗。他们不是怕你的金牌,是怕你手里的权力和身后的背景。所以,以后可不能老拿自己的身份吓唬人。你一句吓唬,人家可能三五日心惊胆战。”
赵雪听出落凡是在提醒自己刚才吓倒小摊老板的事,瞪眼道:“唠叨唠叨!一文钱的事,你也能扯出道理来。你跟我那师妹还真是性格不同,毛病一样。你俩凑一对得了!”
落凡白眼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三人牵着马,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来到张家府门外,见重重护卫之下,有一座新搭木台。台上正跪着十几名女子。为首那一名女子,身形纤弱,面容月华,娇柔风流。穿着华贵的绣金丝裙,头插一根凤钗,端的豪门装扮。只是,她如今面色如霜,垂首而跪,当真鹤立鸡群,颇为凄惨。
落凡打量,这张非铃也真算绝色了。跟薛雨然身形容貌,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面对绝境,她脸上少了薛雨然的那份淡然,更多了冷酷和怨恨。
高台之下,还安排了十几排黑漆大木椅,也早坐满了人。他们都是京城的商贾巨富,早早得到尹少正的命令,也来这里撑撑场面。左右还有小厮,端茶送水,来往伺候着。这些大户坐在椅子上,端茶喝水,互相闲聊,也是泰然自若。
落凡眼一扫,便在第一排见到了皇甫天荣。也并不意外,尹少正定也请了皇甫家家主皇甫秉。但皇甫家几代豪门,皇甫秉又是出了名的君子,他才不屑来这种场合。于是,便把小儿子推出来当挡箭牌了。
赵雪看了看台下坐着的富商,失望叹道:“全是京城的豪门巨富,哪一个出手也是十万八万的。看样子咱们抢不过他们呀。这张非铃要是被有钱人家买去做个正妻还行。若是被德行的不好的买去做个妾,那就惨了。”
落凡嗤笑一声:“赵雪神捕,恕我无礼。为什么你说话前从来不先思考一下呢?”
赵雪眼一瞪:“你是在说我说话不经大脑吗?说我蠢吗?”
落凡认真地点头:“对。你想想,尹少正费劲摆这个阵势,不就是为了羞辱张家,给自己长长威风。若让张非铃嫁到好人家,那他岂不是自己羞辱了自己。所以,这拍卖就是个形式,最后的赢家还是尹少正。”
赵雪不悦一哼:“哼!就你聪明,我们都是傻子。”
人山人海,全站在太阳下等着。好一会儿,几近中午了,张家大门里才走出一行人。人群立刻你推我挤,垫着脚尖看去。
见那领头老者,金线绣龙的天卿捕服,头戴白玉钗冠()
。腰配金牌、玉牌,龙佩、凤佩。手指头还有翠扳指、墨扳指、金扳指,手腕缠着玛瑙串、琉璃串、香木串。一副富贵的好架势。再看他的样貌,脸皮薄又瘦,乌黑带青霜,死鱼眼珠滴溜溜,挂一缕山羊胡,五十岁已似老透。满面是糊涂的精明,高妙的混沌,看起来不怒自威,又是老迈昏庸。
谢旭和赵雪翘首一观,二人对视一眼。
赵雪皱眉严肃道:“果然是天宝司天卿尹少正。他竟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