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几名皇亲起身附和劝谏。
太后冷冷一笑,毅然决然地说道:“一场宴会而已,哪里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今日乃是哀家寿宴,哀家想让谁坐,就让谁坐!”
她转身望向皇帝问道:“皇上,难道今日,哀家连这点小小的权力都没有吗?”
皇帝起身道:“太后,乾国礼制乃是先祖制定,多年来大乾子民一直遵从。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太后今日在如此庄重盛大的场合为小太监赐座,于礼不合是事实。若是所有人都随性而为,天下岂不是乱了套了?”.z.
张延正又道:“况且今日有楚国贵使在场,若被他国借故嘲笑我国礼仪崩坏,岂不是因小失大?”
太后厉声说道:“固步自封,只会停滞不前,有些迂腐陈规,不遵也罢!尔等连哀家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不给满足,哀家这顿饭,吃得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她一拂袍袖,高声说道:“启驾,回慈宁宫!”
众人一脸惶恐,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太后真走了,这场寿宴岂不是只有散了?
皇后突然离席,跪在皇帝身前道:“皇上,赐座只是小事,切莫因此伤了和气呀。今日太后寿宴,理应满足她的心愿,不如就依了她吧?”
皇帝此时正在踌躇不定,若因赐座一事与太后决裂,事后两大势力陷入明争暗斗,必将影响国之根本。
况且此事还有楚国皇子公主看在眼里,楚国人向来风气开放,不拘小节,很多习俗礼制与乾国大相径庭。他们见乾国因为这些事闹得不和,岂不是暗中耻笑我等迂腐?
皇帝走下来,扶着太后安抚道:“母后不要生气!既然小叶子持有‘慈字金牌,当与其他太监有所不同,就依母后所言,为小叶子赐座!”
太后微微一笑,依着他朝座位走去:“皇上如此孝顺,哀家这些年真是没有白疼你!”
便有内侍搬上座位,摆在殿尾末位。
太后坐定后,面露不喜道:“小叶子坐那么远,哀家看都看不到。来来来,就摆到太子旁边!”
皇帝和太子虽然一脸不爽,但此时也不想再去争这些。座位都摆上了,摆在哪儿岂能不依着她?
脸色最难看的,当属侍立在皇帝身后的黄世贤。
他在宫中经营多年,外人道他是权倾朝野,然而在这种场合,他只能站在皇帝身边点头哈腰。
而那名小太监,竟然逍遥地坐着吃喝,而且就坐在太子旁边。他虽然气恼,却也不敢明着表现。毕竟他的权力,全是仗着皇帝的宠信,一旦皇帝想要收回,他就连条狗都不如。
叶轻尘坐下,正好就在南宫飞雪旁边。
南宫飞雪半咬嘴唇,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却见叶轻尘一脸冷漠,目视前方。
她心头微微一惊,这种场合,我竟不能自持,若是让外人看到我看他的眼神,岂不是授人以柄?
我堂堂公主,生在皇家,自小受母帝耳濡目染,处事还如此不沉稳,城府竟然还不如叶公子!
太后满意地端起酒杯,所有人起身齐贺太后万寿无疆,如山呼海啸,震天动地。
鼓乐齐奏,歌舞升平,太和殿内外觥筹交错,热闹喜庆。
饮宴半个时辰后,太后感觉困乏,让众人继续欢乐,她自己带着随侍的太监宫女自回慈宁宫休息去了。
皇帝也带着黄世贤和两名玄境护卫走了。
太后和皇帝走后,场中气氛更加热烈。不少皇亲国戚和朝臣纷纷前来给太子敬酒,太子应接不暇。
叶轻尘微微侧头,朝南宫飞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