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下上来一名仆役,说羊肉已经烤好,请大家下去享用。
众人便来到二楼,莫再语坐主位,请南宫飞燕坐客尊位,叶轻尘次之。
其余师兄弟不分主次,纷纷落座。
天寒时节,吃羊肉美味又暖和,配着王俊才从幽州带来的美酒,众人吃得津津有味。
两位女孩不喜饮酒,只敬了莫再语一杯,便以茶为代。
大家纷纷向莫再语敬酒,而莫再语却无心贪杯,心中一直挂着作序一事,想象着等会儿将会看到一篇怎样的旷世奇文。
吃了一阵,李清婉早就察觉到师父心不在焉,猜到他所想,便提议道:
“不如咱们先上楼去,让叶先生把诗文作好之后,再来一边品文,一边畅饮,岂不更加痛快?”
“好!”莫再语迫不及待地答应了,随即已经起身站了起来。
余者皆知师父心急,都齐声说好,况且大家也很期待叶先生接下来的表现。
叶轻尘在同意作序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有了计划。
众人登上三楼。
叶轻尘打开望江的窗户,放眼望去,此时正好是夕阳西下。霞光铺在江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此情此景,前世倒背如流的千古奇文《滕王阁序》刚好可用。只不过,原文里有很多这个世界没有的人名,地名及典故,如果直接全部照抄照搬,难免让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好在此文乃是千古第一骈文。骈文注重文辞华美,对仗工整。适当删改,并不影响文章的通顺。
叶轻尘略一思索,已经有了主意。去掉文首一段关于原文作者王勃在南昌滕王阁赴宴的地点人物描述,去掉关于作者对于自身境遇的一段描写,并删除中间含有人名地名的对仗句。
只留下原文写景抒情的部份后,又对一些细节进行了调整。比如原文“时维九月,序属三秋”与此时的时节不符,便改成了“时维冬月,地处乾州”。而原文最著名的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也因时节不符而改成了“落霞与孤鹜齐飞,江水共长天一色”。
他在脑海里默念了一遍,语句通顺,完全看不出破绽。虽然如此改动之后,较原文质量肯定有所下降,但依然是极尽华美的惊艳之作。
叶轻尘经过一阵酝酿,已是成竹在胸。
他转身回到桌前,提笔蘸墨,自信挥毫。
李清婉为他磨着墨,南宫飞燕为他牵着纸。
叶轻尘奋笔疾书,丝毫没有片刻停顿。
众人屏着呼吸,生怕打扰。
每写一句,众人都在心中默念。
随着一篇改编删减版的《滕王阁序》越写越长,所有人的眼睛也跟着越瞪越大。
【时维冬月,地处乾州。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轴。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江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雁阵惊寒。
遥襟俯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而尤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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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旷世奇文,一气呵成。
写完,叶轻尘落款题名:叶孤城。
看到这里,杨清和,齐运生和王俊才三人,竟是不约而同跌坐到椅子上。
杨清和没有坐正,差点摔倒在地。
文志寅急忙扶住道:“师兄,你怎么了?”
“没……没事!”杨清和强装镇定。
只有言书剑知道,这三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写出这样一篇切题应景,文辞华美的奇作,不要说在场的莫门弟子,恐怕就连师父也不一定能做到。
有着如此令人惊艳的文学才华,已经是绝世顶尖,无人能及。然而别人的实力却并不仅限于此。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真的是叶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