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叶轻尘突然来到书案前,提笔展纸,自信落墨,一气呵成。
另三人急忙跑过去观看。
洁白的宣纸上,字迹俊秀飘逸: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读完,三人同时惊讶地后退了两步,怔怔地望着叶轻尘,如见鬼魅般不可思议。
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叶轻尘淡淡一笑,仿佛这令人惊叹的神技不过是家常便饭。
“趁着情绪还在,再来一首!”
说罢,叶轻尘又重新铺开一张纸,提笔写下: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啊!”李清婉一声惊呼,竟然捂着嘴,眼中泪水汪汪。
说不清是被词中的真情打动,还是被叶轻尘的神乎其技震撼。
文志寅圆瞪双眼,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时竟然语塞,说不出话来。
莫再语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胡子微微颤动,回味无穷地复述着。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亡国之君,追思故国,悠悠情思,让人感同身受。如此惊艳的词句,叶公公竟然是顷刻之间,一挥而就,真乃旷世奇人也,令人佩服,佩服啊!”
叶轻尘谦虚地说道:“莫老先生谬赞了。在莫老先生的书房写诗弄文,真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莫再语上前握住叶轻尘的手道:“叶公公千万别这么说。你的文学造诣不在老朽之下,况且你还年轻,又身怀自我催眠的绝技,将来定能更上一层楼。”
顿了一下,他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望叶公公心中保留一分净土,切莫随波逐流,乱了心性。不因顺境而骄,不被逆境所困。再接再励,必将成为文坛上无比闪亮的巨星!”
李清婉愣了一阵,突然小嘴一撇,扭头跑了出去。
她倚在门廊的柱子上,捂着嘴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他嘛!”
“好好的一个英俊少年郎,你去做什么太监嘛!你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过了一阵,莫再语和文志寅把叶轻尘送出来。
李清婉急忙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叶公公的诗,情真意切,婉儿一时感动,竟忍不住哭了,让你们见笑了!”
莫再语笑道:“你呀,最容易动情。小时候在这儿看书,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个傻姑娘似的。”
“先生别再取笑婉儿了!”李清婉嘟着嘴娇嗔道。
“叶公公要回宫去了,还得劳烦婉儿送一下。”
叶轻尘与莫再语辞别,跟着李清婉出了莫府。
正在上马车,李清婉却道:“叶公公,你着急回去吗?”
“倒是不着急,太后没给我定时间。”
“要不咱们不坐车,在城里走走吧!我带你去几个好玩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李清婉面露微笑。
“好……好啊!”叶轻尘假装腼腆地说。
李清婉便叫车夫先回,她自己带着叶轻尘在城里四处游玩。
她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平常绝不会主动与男子交往。但在她眼里,叶轻尘乃是太监,所以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李清()
婉发现,这位叶公公胸怀宽广,气度不凡,完全没有寻常太监的奴才相。二人言语投机,相谈甚欢,交往了半日,已是引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