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普顿已经完全成了一名船员,那吃相甚至比希尔彼得还要暴躁。
“怎么管?主教都死了,剩下的人也没多大罪过啊……总不能都杀了吧?那跟上一任郡主有什么区别?”
谢里曼叹了口气,拿起一块肉,掏出小刀切了几下。
“就怕他陷进道德陷阱……统治者是不能太过仁慈的,这点你还不知道吗?”
“恰恰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更不能清除海克托()
斯神教在鹿角郡的势力。”
“为什么?”
“教区的土地是海克托斯神教的,你把它收了王城的大主教不得炸锅?他不得拼命?
这会影响鹿角郡自治的计划,搞不好去王都的敏斯特和豪斯连国王都见不到就得被大主教势力的人给杀了。
我觉得汉克做的很好,一个半死不活的教区教会不比暴怒的大主教好拿捏吗?”
谢里曼用小刀挑着肉抿进嘴里,干笑了两声。
“你们这帮玩政治的是不是上台之前都喊着,打倒谁谁谁,取消啥啥啥,然后上台之后立刻就翻脸啊?”
安普顿愣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们那个世界是这样的吗?”
“这已经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了,不是一个天底下的乌鸦都一样黑……。
你看啊,教区教会不推翻,那些教会土地的佃农就还是佃农,你甭管汉克如何对教区教会施压免租,这顶帽子他就是摘不掉。
佃农兵不惜舍弃性命要做那燎原之火的原因是什么?就是不希望他们的下一代,再下一代还是佃农。
这下可倒好,教会不推掉,佃农还是佃农,就算不交税,他依然是佃农。
汉克守着自己弟兄们跟那个……新的主教叫什么来着?万普……他守着兄弟们跟万普约法三章,你没见到那些佃农兵的表情?
再说了,万普他甘心自己被架空?他可是见识过斯科特使用神权压制世俗权力的啊!
这将是个大问题,处理不好就会留下隐患,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
谢里曼说完,噘了噘嘴,耸了耸肩膀。
“我是多嘴,管这么多干嘛……至少十年内应该是没问题的。
你赶紧吃,吃完陪我去一趟圣殿遗址……我还有些事不太放心。”
安普顿翻了个白眼,作为王,他很讨厌被人使唤,现如今他要被谢里曼当打手了。
“希尔彼得呢?”
“训练船员,正在那挑人,不知道一会是不是有空。”
谢里曼刚说完,光线开始变暗,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团乌云。
这乌云黑的像是能滴出墨来一样,它快速的移动着,很快铺满了整个天空。
一声闷响,大雨如泼,窗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谢里曼看着薇薇安点燃的蜡烛骂了一句,低头继续吃饭。
城外,在那片被夯平的土地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努力的挖着。
雨水浇在她的身上,她视若无睹。
一个深坑很快被她挖了出来,这深坑已经比她的身高还要高了,她不知疲倦,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铁锹。
砰的一声,铁锹像是触碰到了某个东西,她丢掉铁锹伸手拨开混杂着雨水的泥土,双手被染得漆黑。
“你会说话算话的吧,会吧!”
她在泥土中捧起一个古朴的木箱,抱在怀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只要躲起来,等你的人来接你就好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