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提这个做什么?”
顾长安一脸坦荡。
“我祖父刚回来的时候,手头有钱,又给族里修祠堂,又给村子里修路修桥,还给我请文武先生,家中还养了个洗衣做饭的老妈子。”
“真要论起谁是个败家子,那我祖父肯定比我败家。”
“胡说!”立秋掐了顾长安一把,“咱们家的家业都是祖父打下来的,他老人家花自己的钱,怎么能叫做败家呢?况且祖父虽然花钱,可同时也还挣着钱呢,要不然,怎么能给你留下那几亩肥地?”
顾长安不大服气地挠挠头:“祖父可从来没种过地,也没做过饭洗过衣裳,若不是手上有钱,他混得还不如我呢。”
越说越不像话。
“再敢编排祖父,小心祖父他老人家夜里来揍你,”立秋凶巴巴地揪着顾长安的耳朵,“村里的事情差不多都了了,从明天开始,你去老君庙干完活儿回家,就要抽空上地里把草给我拔了,拔完草再把地给犁一遍!”
真是一头懒驴,她要是不挥鞭子,顾长安就不知道往前走。
“小秋小秋,别揪了,我耳朵要掉了!”
顾长安腻歪在立秋身上撒娇:“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叫你过上好日子的!”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立秋的耳垂上,叫立秋身上痒酥酥的。
正软绵绵地往顾长安怀里倒,顾长安又嘻嘻笑了起来:“咱家现在不是有钱吗?狗子叔留下来的那把匕首,都够咱们的孩子用的了……”
“放屁!”
立秋一个激灵坐起来,一巴掌弹在顾长安的脑门上。
“你也读了好几年的书,难道不知坐吃山空这个道理?狗子叔送了我们好大一份人情,我们这辈子是还不完了,他不在,我们就得帮他照顾牛婶和他儿子,他若是有一天回来了,倘若那会儿需要你我帮忙,我们能不还这个人情吗?”
立秋向来恩怨分明。
有恩不报的事,她做不出来。
“长安哥,你细想想,要是咱俩现在啥都不干,就指着这把匕首过活,等人家需要咱们还人情,咱们啥也拿不出来,那咋行啊,再者,世道不好,咱们得多攒些钱傍身,钱一多,门路就多,不说别的,就说你从前杀猪的事,万一哪一天见了光,咱们身上有钱,手上有门路,心里头就不慌。”
立秋心里真是这么打算的。
等他们买了船,把南洋这条线跑出来,将来就算是东窗事
发,他们大可以坐上自家的船,跑到南洋去。
或者多赚些钱,在各地都悄悄地置办下产业。
这个地方待不下去,那就去别的地方重头来过。
反正有钱有产业有门路,到哪儿都能过得好。
“长安哥,我是个妇道人家,虽然有了这番奇遇,但见识总归不如你一个男人,我一心只想着能和你过上不靠别人的安稳日子,你可莫要叫我失望。”
娇滴滴的小媳妇儿一番话说得温柔如水,顾长安哪敢再犯浑。
他赶紧搂着立秋对天发誓。
“小秋,你放心,我明儿个开始就好好干活儿,咱们不靠狗子叔,不靠任何人,就靠着咱们自个儿,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你也别再自谦了。”
他“吧唧”一声,在立秋脸上亲了一口。
“说什么见识不如我,谁说的?你是世间奇女子,寻常男人可不如你,我就是一个糙汉子,若不是娶了你,我还在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呢。”
立秋莞尔一笑,双手攀上顾长安的脖子:“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我看中的男人,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就算没有我()
,终有一天也会发光的。”
男人就得夸,越夸越上进。
立秋深谙个中道理,把顾长安夸得心花怒放,抱起小媳妇儿就往炕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