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立秋在村口买菜,抓着牛婶狠狠怼了一番,能引得那么多年轻媳妇们附和,也是因为众人烦透牛婶的缘故。
牛婶被立秋骂得说不出话,眼泪挂在眼角,摇摇晃晃的,看着着实有几分可怜。
“哭有啥用?你要真知道错了,往后不跟她们一起,不就成了吗?”
“那能行么?”牛婶抹了抹眼角,“你狗子叔过后还是要去看山,瑞荣那孩子也不肯回来,我一个人在家,没人说话做伴儿,这心里成天空落落的。”
“你不串门不说闲话,能咋地?能死吗?”
立秋没惯着牛婶的毛病,说话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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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不是还有几亩地?空在那儿干啥?种起来啊!平常纺麻线,晚上搓草绳,要不就养几只鸡几头猪,把你家那头的菜园子拾掇起来,这么多活儿,我不信,你还能有空儿去串门说闲话。”
牛婶红着脸站了起来,嘴唇嗫嚅了老半天,才道:“等下过雨,我就去买两头小猪,立秋,你多加小心,六叔和你娘……六叔和张老蔫的婆娘吵得挺厉害的,我怕他们会来找你麻烦。”
立秋才不怕。
又不是她吵架。
六叔公现在恨着张老蔫两口子呢,张老蔫和刘氏越是跟他唱反调,他就越怨恨,且等着看吧,这两家迟早得有一场仗要打。
夏日河边,夜色格外静谧。
张狗子坐在石头上,眼瞅着顾家熄了灯,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唐兄,我再与你说最后一遍,你要找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河水。
月光给平阳河洒下一层银辉,清冷无比,好似秋霜遍地,冷得叫人打寒战。
“当年,我亲手杀了太子妃,尸身还是你验过的,你最清楚,那一剑刺穿太子妃,她腹中的胎儿是绝不会活下来的。”
唐老爷坐在张狗子对面,苦笑着摇头:“的确如此,可谁想时隔二十四年,太子妃的玉佩又出现了呢?”
“你也信那群太子余孽的话?什么玉蝉佩,什么顾尔父,说不定都是那群余孽编出来的谎话,目的就是为了清除他们身边的细作!”
“你与其费劲巴拉到处找顾尔父,不如好好提醒你的暗线,小心太子余孽起疑心,那群余孽最近也在找这位顾尔父,焉知不是做戏给你们看的!唐兄,你仔细想一想,顾尔父,这是个什么名字?什么人,能起这样的名字?”
唐老爷细细琢磨一番,哑然失笑:“的确不像是个正经人能起的名字,所以我才来找你这位小兄弟,我始终怀疑他的身份,顾琦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夫,为何会忽然丢了药堂,跑回老家来呢?”
“都与你说了多少回了,顾老爷子当时喜获孙儿,领着一家子回乡祭祖,谁知路上遇到山匪,儿子媳妇都遭了难,他一时心灰意冷,才留在老家的,哪来这么多歪歪绕!你别想多了,顾老爷子是个光明磊落之人,绝不会帮着逆太子行事。”
唐老爷瞥了一眼张狗子,冷笑了两声:“你在乡野之中待的时间长了,倒是天真了不少,章不惟,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是时候回来了,银鱼卫就在钦州府,你该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