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紧张地扯住腰间的大红绸子,眼神心虚地瞟来瞟去:“不是那一条。”
她很是惋惜地叹了一声:“我昨天夜里去捞上来了,果然被脏水泅了,洗不干净,今儿个早上现去扯了一条,等你狗子叔回来,你可千万()
别说漏嘴。”
立秋才懒得说这种小事。
“你不用去祠堂了?”
看牛婶这身打扮,应该是不用她去祠堂帮忙了。
“现在在祠堂里的也没有几个人,村里都传开了,说宗妇抹脖子,祖宗要发怒,老天爷要下大雨罚大家伙呢。”
她努努嘴:“这话是你传的吧?”
立秋还没答话,牛婶又不屑地冷笑:“你说的没错,一个宗妇气量就这么点?那还咋当宗妇?”
立秋再三澄清:“婶儿,不是我说的,跟我没关系。”
“知道了知道了,是老君庙的道士说的嘛。”
牛婶不耐烦地摆摆手:“咱们是邻居,你和顾赖子的事,要是那天我没戳破,你俩也不能成,我就相当于是你俩的大媒人,就冲这个,咱们之间的关系就跟不一样,立秋,你跟婶儿说句实话,老天爷要下雨这个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立秋言简意赅。
“一连下个七八天,山里的狼啊野猪这些畜生没东西吃,就会出来找食,牛婶,你可千万管住自己,不要往外跑。”
“我跑啥跑啊,谁大雨天的还出去串门,”牛婶忧心忡忡,“我是担心你狗子叔,他一个人在山上,住的那个小破屋子要是被大雨给冲垮了咋办。”
立
秋真没看出来,牛婶这么心疼狗子叔呢。
既然心疼狗子叔,为啥还非要把狗子叔给气跑?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都怪顾赖子!”
牛婶忽然低声咒骂顾长安。
“顾赖子打小儿就不是个东西!要不是因为他,我家狗子也不会去山上了。”
立秋正擀着包子皮儿,听着牛婶这个话,心里就不舒服了。
“你自己气走了自己男人,咋还拐到我家长安哥身上了?咋了,是长安哥叫你气走狗子叔的?”
“你懂个屁!”
牛婶恶狠狠地剜了立秋一眼。
“也不知道狗子到底是为啥,对顾赖子好得跟爹似的,顾老爷子在的时候,他就一天到晚不着家,天天蹲在这个院儿里,教顾赖子打拳,连自己的亲儿子都顾不上了。”
“顾老爷子没了,他还想着养顾赖子呢,被我给骂了一顿,顾赖子又不是他的种,就因为他和顾老爷子一块从京城里回来,做了一路的伴儿,他就对顾赖子好得不像话,自己穷得叮当响,还要管别人的儿子呢,你说,这样的男人,该不该骂?”
立秋愣了愣:“狗子叔去过京城?”
“那当然!”
牛婶很得意:“你狗子叔就是京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