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轻车简从,离开嵩京可不是一件小事。
“大王这是要干什么?”得到消息文毅大怒,把他平日最爱的一尊青铜爵都摔了。
这等良机千载难逢,南方五府唾手可得,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难道大王还以为那鹿梧真的会把南方五府拱手奉上?
那未免太过天真,天真到不适合做吴王的地步。
“文兄息怒,事情还未到这般地步,有大将军罗干在,必会阻止大王不智之举——再说大王就算真的是要放那鹿梧一马,也不妨碍我们夺取南方五府。”欧方劝道。
欧家、文家和吕家的主要封地都在南方五郡,在抱团争取利益上是天然的盟友,而且他们三家都是随着上上代吴王逃过澜水的吴国贵族,对于有朝一日收回祖地的意愿都极为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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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所有贵族的共同特点。
“大王也许不是去通知那鹿梧。”吕芝奇年龄约有五十,颌下长髯及腹,他用手一掀长髯,说道。
“此言怎讲?”文毅问道。
“大王应该只是去看看那鹿梧伤势如何。”吕芝奇说道。
“——也对,大王也许只是去看看那人伤势如何,绝不会放过这等心腹大患。”
被这么一说,文毅略微放松下来,喃喃自语:“对,此等天赐良机若是错过,大王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吴国群臣,大王断然不会如此不智。”
他是真怕鹿梧这狂徒。
这种恐惧甚至使他难以用正常方式思考,还需要别人提醒才行。
自从鹿梧单枪匹马独闯王城、正面击破重重护卫,闯入楚国王廷议事大殿,在众臣面前击杀楚王襄同并带走襄同首级的消息,轰传天下天下之后,鹿梧的凶威之盛,达到了百年未有的地步。
天下人已经不再用凶人来称呼鹿梧,而是称其为‘狂徒,,意思是天下没有此人不敢做的事。
文毅坚持要杀鹿梧,私心当然有,但并不多——收复南方五府,就意味着他们这些吴国老臣能收回当年封地,也许要付出些代价,但总比无法收回强百倍。
而且吴国上下赞成杀鹿梧的人多了,他才排到第几?
只要不是讲仁义讲傻了的人,就不会错过此等良机。
为了收复吴国故地、断绝将来隐患,这都是非常正常的选择而已,又不是他和鹿梧有什么私仇。
但问题是,正常人难以理解精神病的思维方式,文毅也不觉得自己能理解鹿梧这等狂徒的脑回路。
不说别的,当年太后准备赐婚,还特意去好言好语商量,这种荣宠简直令人羡慕的掉口水,结果人家二话不说就直接离家出走——这种脑回路是正常人能有的吗?
万一此次吴王可涂放走了鹿梧,回头鹿梧伤好了想要报复——这简直的肯定的——他肯定排名靠前。
….
谁让他说了三条理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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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逼迫涂儿,这种事他做不来的。”
大将军罗干摇摇头,说道:“涂儿心性忠厚,让他去与文道之说这事实在是强人所难,不过鹿伯放心,老夫会亲自与那文道之分说,文道之此人对吴国忠心耿耿,必然识得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