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清明节,我都会跟着爸妈去爷爷和NN的坟上扫墓。但我不只是单纯的扫扫地、打包回府而已,我做了一些其他的,而那件事使得来那个山坡上扫墓的人避我唯恐不及:我会带一本迷你的恐怖,就那样靠在爷爷的坟碑旁,一字一句的念给他听。
姑且不论那件事是否病态,我永远会记得墓碑上爷爷的老照片……那张泛h、带着开朗缺牙的笑容……
我困难的哽咽了一下。
「爷爷?」
老人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只是笑着,就像爷爷那样。
「我恐怕不认识你,nV孩。」
我全身上下都像给雷电扫过一回,那个绰号!十几年前会叫我「nV孩」的人只有爷爷而已!我颤抖着,感觉眼眶泛泪。但我控制住了,其他人用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望着我,身为寝室长,我当然不能轻易的在别人面前崩溃。
更何况大梁还盯着我看。
「那麽,你们是来找什麽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学生应该都回去过他们的假期了才是?」
「我们是来找资料的。」萧婉芸道。
「找什麽的资料?」
萧婉芸偏头想了一下,笑答:「这是秘密!」
老人也跟着笑。
「我喜欢秘密。」
其他人散去了找资料,只有我整个人像给雷打到一样,不可置信地站在那边。那老人翻书的时候,是用无名指翻、动作优雅得像是天鹅,爷爷正是那麽书卷气;他带着一副小眼镜,看书时,雪白的眉毛微微皱起,好像在思考着什麽一样──那也像爷爷……
他抬头看向我,道:「你怎麽不去跟着其他人一起找呢?」
「不需要……那麽多的人。」
他挑起眉毛,表示随意。
我残存的理智彷佛随着室内的冷气吹送,而随风去了。在我的成长过程里,爸妈并不在那其中占据太多,我想不起来上一次全家一起吃饭是什麽时候的事情了。但我永远记得刚从田里回来的那天,爷爷煎了一盘甜的葱花蛋他说那是沙漠新口味,虽然真的很难吃,但我还是吃得乾乾净净。那一天就像是老旧照片的剪影,泛h的在我脑海里飘飘荡荡,偶尔浮上心头,但总像投手投出的擦边球一样──不常被球bAng打中。
而今那颗球被打中,飞越二垒,正朝着观众席急速飞去。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恩……也许b你能想像的还要久,nV孩。」
我焦虑地盯着柜台,那张「暂时离开」的名片。
「你认识张大江吗?」那是我爷爷的名字。
「不认识呢。」
我无法掩饰失望,但他接着道:「你想必很Ai你的爷爷吧?」
「为什麽?」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长得很像你爷爷吗?」
「不仅仅是像了。」
他轻轻笑着──克制、有礼。
「你想要我扮演你爷爷吗?」
「什麽?」
「我说你希望我扮演你的爷爷吗?雅靖?」
荒谬的感觉一闪即逝,我感觉他隐藏在小眼镜後面的双眼发着绿光,一GU巨大的恐惧感忽然间将我包围,使我忍不住退後了一步。但再继续盯着他的眼睛瞧,那种恐慌似乎逐渐消弭,一种和平慢慢占据脑海,好像我刚x1了一根大麻菸。
为何不?他那麽像我的爷爷,而我又是那麽的思念爷爷……
「我觉得──」
「觉得什麽?希望我当你的爷爷吗?雅靖,机会没有第二次,你要把握好,不再让机会从你的手中溜走!」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心,Ga0不懂为何一个简单的决定会让我如此困惑。我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一个扭曲的湖,在漩涡里不断挣扎,却始终逃不出来也没有被那个漩涡x1走──我只是不停的旋转、旋转……
「雅靖!」
一个人突然拍了我的肩膀,我过了很久,才意识到那人是雁筑,她手上捧着一本书。
「你应该看看这个。」
我迷糊的看了一眼老人,他眼中青绿sE的光芒已经消失,现在的他,不过是单纯在看书的老人罢了──虽然十分的像爷爷──刚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雅靖捧着一本叫做「开南大学事件」的书,里面的第一件事情是警卫的狗失踪了:前一天他还蜷伏在警卫的脚边,但隔天那只狗为了追一台改装过的红sE跑车,结果没再回来。
「看这一页。」
那说的是校舍为了避免不吉利,所以整幢宿舍都避开了「4」的这个数字。你不会在任何一楼看到房号尾数是「4」的房间,据说这是迷信的前任校长做的决定。
我停顿下来,一种麻痒从脚底慢慢爬了上来。
那麽做不是没有原因,2002年时有四个nV孩住在尾数是「4」的房间里,结果那房间的nV孩都变得相当奇怪。据社会1UN1I的教授汪仲敏所说,那些nV学生好像「被附身了」一样,他们原先都是相当有素养的好学生,但在某个学期入住尾数是「4」的房间後,那些人变得狂放不羁:在上课时大声嘻笑、在路上乱丢垃圾……据他们不愿具名的同系同学说,在厕所里,有时会听到一种奇怪的哭声,而前几分钟那些住在尾数是「4」的学生才刚进去过。
不只这样,那些住在尾数「4」附近的学生,抱怨他们旁边的房间发出难以形容的恶臭,有人说那简直就像有人在里面宰了J、吊在墙上任其腐烂一样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