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八楼的这段路根本是段天堂路,自六楼以上,便是众人公认的万年维修区域:电灯摁了也打不开、楼梯口放满黑h相间的棍型路障;老鼠在角落窥伺,当我的手电筒光扫过时,他们睁着黑sE的眼珠瞪我,好像我闯入了他们的领地。
我把路障拆掉,但小心翼翼的把那东西轻轻放下。饶是如此,我还是惊动到黑暗中的某种东西,一个褪sE的铝罐忽然从黑暗里滚了出来,伴随着老鼠愤怒嚎叫的奔跑声。
「平常我都觉得老鼠很可Ai的……」
「等他们在你小腿咬上一口,你就知道可不可Ai了。」
萧婉芸抱着我的手,脸上怕得全没有血sE,「为什麽我们要来这种……恐怖的地方?」
「因为你。」
「我?」
「没什麽。」
手电筒光往七楼方向扫过去,筱玲突然尖叫了一声。不只是她,我的心脏也是重重的顿了一下,只见白漆斑驳的墙上,两个血红sE的大字,给人用怨恨扭曲的手势画了出来:
去Si
我脸上不做表情,实际上是吓得做不出表情来了。
那太像用血画出来的,大字下方拖了好几条长长的红渍,整个字T歪歪扭扭,像小孩随意的涂鸦,但我们都知道不是。
我望望大梁,这很像是她会做的事情,但她显然也强忍着恐惧。
「我不喜欢这里……」萧婉芸道。我们都没表示意见,自从在大厅发生那样的事情过後,没人想再惹得萧婉芸失控。我首先踏上往七楼的阶梯,手心流满了冷汗,手电筒数度从我的手中滑脱,但我没有放开,那仅存的光源照亮七楼的面貌。
那儿显然被当作了储物的地方,好几幅镶了框的画给白布盖着,屎hsE的边角从白布下方露了出来,岁月让他们看起来非常脆弱。但即便挂着白布,还是有些画作遗漏在外,一个仿蒙娜丽莎的微笑画像盯着我们瞧,拙劣的画工让她看起来充满印象派的风格,还有种莫内的扭曲。
七楼的楼梯不见了。
我们定在那里,手电筒光疯狂的转来转去,但本该往八楼的那座楼梯,现在是一片平整的水泥墙。
「张雅靖,你说的舍史室呢?」
我张着嘴巴,「我没去过八楼,但我看过建筑导览图,上面明明有八楼啊!舍史室就在那里,不会错。」
「你们到底去舍史室要做什麽啊……」
「不如我们回去吧?」
「根本是浪费时间而已……」
大梁两颗眼睛又回复了那种怨恨的样子,忿忿地道:「我真是瞎了狗眼才相信你能够解决问题!真他妈闹剧、闹剧!」
我是哑巴吃h莲,有苦难言!但见大家都准备离去,我心想这该Si的建筑设计师他妈难道真是三岁小孩?没有的楼层,为什麽标示在导览图上?突然一个福至心灵,我抿了抿唇,把电筒光扫向楼层深处,一GU快意终於涌上心头。
大梁道:「还不走麽?快啊!难道你连动作的脑子都烧坏了?」
我看着她,那Y险B1a0,「你别老是急急急!急能做成什麽事?看那!」
就在楼层深处,一个8F的塑胶牌子四四方方的挂在那儿,旁边还有一道黑sE的箭头指向上层。她们纷纷涌了过来,但看清楚状况後并没有b较开心。
「我们真的要过去吗?」
「别傻了,非去不可。」
萧婉芸还是不知道为什麽要去舍史室,她看起来很努力不去皱鼻子,但眼角的cH0U搐出卖了她。
「这里很多灰尘,我不喜欢。」
「我们都不喜欢,但还是得走,萧婉芸,尤其是你。」
她还待说什麽,我已经一脚跨过乱成一地的油漆桶,向八楼走去。
但很多事情都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当我真正的走在那种黑暗的走廊,两边不时有半破半掩的门扉窥伺,那种恐惧感就这样浮了上来!我尽量走得快些,尽力不去注意夹道的诡异画作,尽全力不去看黑暗的门缝後头藏着什麽……
人就是一个字,贱!
我还是看了,就在楼层的中央,彼时8F的塑胶牌子看起来b较近,一切都很令人安心。我稍微放松戒备,电筒光开始照向一边:这地方显然有几年甚至十年以上没人来过了,地上的灰尘有我的眼睫毛那麽厚,而且有一GU令人讨厌的味道,沉闷混合着Si寂,还有一点别的东西。窗户是那种旧式的毛玻璃,就是表面看来雾雾的,上头有些突起的花纹,窗框则涂满了廉价的绿sE油漆。
从我对鬼故事的认识上看来,玻璃上头什麽都可能出现:她可能在深夜里的破败大宅里出现,就贴在平整的的玻璃上:披头散发、眼白占据眼窝,对你发出撕破声带的尖叫;又或者是你因为贪快而走在无人的小巷里,那儿停了一台废弃的宾士,车头撞得稀巴烂、车轮凹扁……在你心感不安而加快脚步时,突然瞥见一个头发平整的小孩坐在那辆破车里,但当你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座椅。
什麽都有可能。
我吞了口口水,脚步不觉慢了下来。
大梁语气勉强的催促我走快点,我没理她,因为我已经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