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滞,粉唇略张。纤白的手掌撑着一颗小脑袋,另一拿着只铅笔,画本上是不能理解的混乱线条。
耳机里,那个人的声音,随着剧情的高低起伏,清润或朦胧,乾净或低哑,她仔仔细细的听,想融进他说着的故事,然而,他的声音配衬下,更清晰的却是昨晚,他低迷的嗓音,说着的字字句句。
靠在掌心的下颔,热得发烫。有些烦闷,将广播剧暂停,轻扯下耳机,随意丢置一旁。
拿起纯白的咖啡杯,递到唇边低啜一口,苦涩从舌尖蔓延,黑咖啡的气息,在口腔里回荡。离尘皱了皱眉,笔尖落纸,画了起来。
素描一直是她喜欢的一项兴趣,契机是初一的美术课,第一次野外速写,她画满了一整页纸的素描,有各型各sE的东西,心口里满满的成就感上涌,她便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
在画纸誊上白洁的杯身,圆弧的地方总是画得不好,可她不喜欢用擦子,照着坏了的线条继续,後来也不是咖啡杯了,形状有些歪曲,可她莫名很喜欢。
笑然,自己的满足感真的很容易。接连又画了几个,两个星期没动笔的生疏减少,愈画愈顺手。
笑意浅浅,唇畔的梨涡若隐若现,她眉眼眯眯,朦胧而美好。
溘然抬起头,眼底映入略是熟悉的背影,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似是因卫衣帽子拉下的关系,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蓬松柔软,背脊宽大慵懒,微靠着椅背,右手缓缓抬起,碰上摆在桌面的白sE杯身。
笑眼忽地顿停,看着那样好看的光景,微微入了神。
节骨分明,修长纤细,乾净白皙,因为施力,指尖浅浅泛红,手背青筋突起明显,随着他的小臂延伸,不病态,相反的,好看得令人瞠目。
等到他所有动作结束,她才回过神来,低下头赶紧翻了一页,提笔誊上方才的画面,有些潦草,她仔细修改,却怎麽也不满意。他手指的纤长,不知道为什麽,她画起来就是很丑陋。
好生气。她皱紧眉。拿起擦子,擦去所有不满意的线条。
她再一次瞧,在脑海里描绘一次又一次线条,熟稔了些,提起笔,很快画了上去,b方才满意太多太多了。
却还是,有些懊恼。
这麽好看的手,毁在了自己的手里。太生气了。
气急败坏,她撕下这张纸,压到素描本子下。这是她第一次撕掉素描页纸。很快,她就有些後悔了。
「……」
真的好气啊。
「怎麽了这是?」疑问忽然进耳,她吓了一跳,偏头看见来人,才渐次缓和心跳。
她默默拿出压在本子下的纸,递给林路,「画坏了。」
「这谁的手,也太好看了吧。」林路拿起那张纸,惊呼一声,而後看了很久。
离尘蹙眉,她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接受今天的称赞。她小小声道:「前面那个男生的。」
闻言。林路的视线从炭黑sE的线条移到白洁的手背,她再次惊呼,「很像啊。」拉了离尘对面空着的椅子过来,她拿起纸张和男人的手对b。
林路是这间咖啡馆的店员,大离尘她们三岁。这里是南方难得有暖气的咖啡馆,离尘她们几个都是怕冷的崽,冬季经常到这里来窝着,久了就和林路成了朋友。
心里默默反驳,才不像呢。等着她热cHa0退去,离尘拿回纸张,小心压在本子下。林路瞧见,想了一会儿,明白她这是不满意自己的画,略觉意外,又觉得可Ai。
无奈轻笑,尔後想起什麽,林路敲敲桌面,「你画的那男的,最近经常来,姑且算是常客,长得可好看了。」见她兴致缺缺,她补了句,「声音还贼他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