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生驮着潘秀芬来到了淀子边。
村里的发电船、渔网,早已开到了清水村相邻的水域边。
“老阎,啥时候开进去啊?”
段老六两手捯饬着黏糊糊的饵料,咧着大黄牙问道。
“不急,等电话。”
在船头喝茶的蔡大强笑了一声。
“蔡老板,姓曹的小子靠得住吗?”
“上回我们村偷鱼,让他们治保队逮了个正着,这小子可是抠走了五条华子才放的人。”
吴顺一边给二人添茶一边问道。
“可不是,也就是咱们的人在秦小春手上栽了跟头,现在一个个手脚不利索。”
“要换了以前,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直接冲进去干就完事了,就清水村那些虾米拦得住谁?”
阎豹在一旁很不爽的附和了一句。
“成了,发牢骚的话少说。别忘了,没了秦小春,清水村还有个陈望龙。”
“等这回打了鱼,凑够了钱,让秦小春把大伙的伤给治好了。”
“这阵仗着实不行,是人是鬼都能欺负咱们。”
阎金宝有些心烦的甩了甩一直没能痊愈的胳膊。
“哎,老阎,你这一栽我也跟着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说咱俩以前合作多洒水的事,现打现收,大家日子多好过。”
“现在西边杀出个秦小春,东边有个贼娘们把着,管着这一淀子鱼,那是晓得个难哦。”
蔡大强跟阎金宝敬上华子,自个儿也点了一根,一脸惆怅说道。
“放心吧,那小子蹦跶不了多久了。”
“老蔡,快催催。”
阎金宝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气,深沉冷笑道。
蔡大强没敢打电话,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曹安平没回。
他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是在劝说姓陈的娘们。
“曹会计稳的很,再等等,应该很快就搞定了。”
……
清水村。
忙碌了一天的陈曼站在淀子边,任由凉风吹着微微汗水的额发。
看着淀子上的渔火,闻着稻香,她心里油然一种自豪感。
辛苦了几年,总算没辜负父亲的在天之灵啊。
“小曼,时间不早了,让乡亲们都撤了吧。”曹安平瞄了一眼手机蔡大强发来的信息,笑着劝说道。
“怎么,你也松口了?”
陈曼微微一笑,脸颊上浮现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当然,你说的有道理,咱们村是多元化发展,大伙儿各有各的一摊活。”
“要全村人都堆在捞鱼,明儿地里、山上的活就该荒废了。”
“能捞多少,算多少吧!”
曹安平看着身边的美人儿,很暖的说道。
“安平,谢谢你。”
“你总能跟我想到一块去,要能完成今年创收目标,你就是我清水村的大功臣啊。”
陈曼心中微暖,眼眸中多了一丝柔软之色。
“我当初放着办公室的活不干,来到清水村,除了爱慕你,也是想追随你为老百姓真心干点实事。”
“为人民服务,牢记使命,不忘初心,这些话不能讲光口白,得放在心里,踏踏实实走到群众中去嘛。”
“咱俩只要心往一块,力往一起使,我相信用不了几年清水村未来就是第二个华西村!”
曹安平一脸正义凛然的说道。
说完,他轻轻握住了陈曼的手。
“谢谢。”陈曼微微一笑,还()
是挣脱了。
曹安平来村里两年了,风里来雨里去,为乡亲们做过的事,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样一个像父亲般勤勉,时刻把百姓挂在心头的男人,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只是她不想骗自己,确实对曹安平没有半点感觉。
“小曼,我喜欢你。”
“咱俩在一起吧,一块奋斗,一块为了乡亲们的富裕生活努力。”
曹安平再次壮起胆,进一步扶着她的肩膀,深情款款要往她朱唇吻去。
他这是从秦小春那学来的,对女人就要脸皮厚,胆大,只有这样才能吃到肉。
陈曼还从没与男人这般近距离接触。
登时脸色一沉,有些心慌的推开他:“安平,村里人来人往的,让人看到不好。”
曹安平帅气的笑了笑:“傻丫头,村里人谁不晓得我在追求你,好多人还传咱们耍对象早在一起,睡一块了呢。”
“再说了,他们巴不得咱俩在一块。”
“就今儿秦小春牵了你的手,乡亲们都恨不得吃那小子的肉,扒了他的皮,就怕你被那坏小子睢走了。”
陈曼脸色微红,说话却依然公允:“秦小春是有点心机,但还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各为各村的利益,咱不能这样评判他。”
“嗯,我不说。”
“但你要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的选择才是公理。”
“所以,咱俩才是真正的一对,不是吗?”
曹安平深谙打动陈曼的钥匙,凡事往大道理,往群众身上靠就对了。
这个傻女人就爱吃这一套。
陈曼眉头蹙了蹙,被曹安平这一套“打”的有些晕。
村里人的想法她是清楚的,大伙儿都对曹会计很满意,尤其是一些爷爷奶奶,见面了没少催她俩的婚事,等着喝喜酒呢。
可是……
见陈曼仍有犹色,泡妞老手曹安平知道得再添一把干柴才行。
他猛地把陈曼揽入怀里,大嘴照着鲜红欲滴的朱唇亲吻了过去。
就在他已经感触到红唇的火辣温度,即将四唇相接之际,手机铃声响了。
陈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推开他,慌乱的拢了拢头发,拾起地上的高音喇叭冲淀子边跑了过去。
“该死!”
“差一点就成功了,要能接吻,关系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搞不好今晚还能拿到一血。”
曹安平看着跑开的陈曼,气的肺都快炸了。
待一看电话是蔡大强打来的,曹安平登时肺都炸了,张嘴就是一通国骂:“催尼玛,你坏了老子的大事,都给我等着通知!”
说完,他狠狠挂断电话,加快脚步往陈曼追了过去。
“乡亲们,收工了。”
“望龙,把称过了,把鱼装水箱里搬车装好。”
陈曼冲岸边一个赤着膀子,皮肤黝黑,长相端端正正,浓眉大眼的络腮胡青年,吆喝了一嗓子。
“晓得了。”
“姐,你刚刚是不是和曹会计打啵了?”陈望龙笑着打趣道。
说话间,他单手就把两百多斤的鱼瓠子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