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殿主好心劝和,那本座也不好拂了东道主的面子。”
他微微一笑,视线从姜易身上移开,随后蓦然转到向苼这一边,目光渐冷:
“不过今日玄阴宗被设计谋害,也是事实。此事本座可以大事化小,却不能小事化了。”
此话一出,殿中众修士脸色立刻变了,甚至有胆大之人,立马开口为自己辩驳道:
“姜门主,你可不能冤枉人啊!我们都是受姜易邀请而来,打杀的也都是魔修,何错之有?!”
“聒噪!”
姜文真蓦地一挥袖,元婴之力爆射而出。
那人惊恐地瞪大双眼,不及闪避,就被击中,轰得一声炸成血雾。其余人立刻惊惶躲开。
向苼躲在人群最后面,借殿中的立柱遮掩视线,毫不起眼。可她的脸色却不太好看,隐隐有种不妙之感。
果然下一刻,惊慌失措的散修当中,便有人说道:“姜门主,我想起来了!姜易说过,策划今日之局的除了他,还有万剑门太上在其中策应!”
“我也想起来了!”
另一人也慌里慌张地附和道,“姜门主,你真要问罪,该杀的人应该是万剑门太上!与我们无关啊!”
“万剑门太上她在这里!”
“她躲在柱子后面!”
“她心虚了!”
一时间,所有散修都指向向苼方向。
一句句指控,让向苼面容彻底阴沉下来,她缓步从柱子后面走出,冷眼环视四周。
方才还在指指点点的散修们,立刻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纷纷跳开。
魏乐生暗道不好,可瞥过离问的侧脸,心中却是无奈,他与殿主并不亲近。
姜易正要上前,却被殷麓拦住去路。
他扭过头来,顿见殷麓正对他缓缓摇头。
“师叔祖,你已经将姜道源得罪的够狠了。若是再进一步,只怕会让其舍弃一切,提前开战。我们百花谷,还没有准备好。”
姜易心中顿时沉重起来,没有准备好就开战,百花谷势必死伤无数,他不想看到。
他缓缓攥紧手中的飞霜镜,终究是没有立刻站出来。
向苼看到姜易的态度,心头一冷,却又对姜易()
的选择并不意外。
她再看其余两宗宗主,俱是神情冷漠地看着。
或许在他们看来,万剑门太上的死,若能暂时平息姜道源的怒火,那甚至可以算是一件好事。
向苼心中讥嘲。
这“孤立无援”的一幕,与当年在炽焰宗时何其相似?
没人能帮她,没人愿意帮她。
可她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算计欺凌的弱者了!
“你就是另一个罪魁祸首,万剑门太上?”
姜道源眯着打量着向苼,却不着急,就这么干脆地杀了此女,远远不能平息他心中憋屈的怒火。
他要慢慢折磨她,令她生不如死,让她求着自己杀了她,才能稍微让自己好受一些。
他如此想着,试图在向苼脸上找到惊慌恐惧的表情,却失望了。
向苼的面孔平静地就像是一潭死水,眸色幽暗,深不见底。
姜道源微微愕然,旋即轻笑:“不愧为太上之名,涵养就是与一般散修不同,死到临头竟还能如此平静。”
“姜门主何必恼羞成怒?杀人泄愤,这是最低级的做法。”
向苼语调讥讽之意甚浓,“姜门主若是有本事,何不现在就灭了百花谷?”
姜道源连连皱眉:“阁下求饶的话,还真是说得清新脱俗啊。”
“姜门主怕是弄错了什么,求饶?”
向苼单边柳眉一挑,言语轻蔑:“你姜道源也配?”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这万剑门太上难不成是脑子坏了?死到临头,怎么还如此嚣张?
向苼的狂言,简直在挑战姜道源的底线。
他心中怒火被彻底撩拨起来,“司无月,你找死!”
“谁找死还不一定!”向苼冷笑一声,当即就要引动血炼飞剑出世。
论修为,她的确不是姜道源的对手,可却不代表她没有杀元婴修士的手段!
甚至这种手段,还不止一个。
可就在她将要动手的那一瞬,一直冷眼旁观的钟忆山忽然眼神一动,闪身挡在了向苼跟前。
钟永长目露愕然,方才自己传音了半天,父亲都无动于衷,怎么现在又突然舍得出面帮忙了?
钟忆山递给向苼一个安心的眼神,回头面朝脸色铁青的姜道源,语气坚定,丝毫不留余地。
“此人,我归沐谷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