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唇瓣微张,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她握成拳头抵在他胸口的那只手,不禁松了几分,指尖攥着他的衣服,手心感触到了他此刻平稳的心跳。
许迎又眨了眨眼睛,周遭静的仿佛落针可闻,外面的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愈发凸显的这间房过分沉寂。
她看着陈敬洲的眼睛,心底冰雪无声的消融,有什么东西如初春的枝芽一般,在那片干涸的土壤中日益生长,借着这场春雨的灌溉与滋润,最终艰难而又竭尽全力的破土而出。
“我,我……”许迎心潮澎湃,手心濡湿冒汗,莫名有一种缺氧的错觉。
受他蛊惑似的,充沛情意即将要从囚笼中汹汹出逃,一瞬间矜持全无,只是“爱”之一字,难以启齿:“我……陈敬洲,你…我……”
——“咚咚咚!”
——“咚咚咚!”
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切,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迎和陈敬洲几乎是瞬间从那个如梦似幻的氛围中抽离,沉沦意识荡过了片刻涟漪。
门外的人扬声喊道:“有人在家吗?我们是辖区民警,接到了报警电话,请开门配合了解情况!”
许迎、陈敬洲:“……?”
陈敬洲缓步跟在许迎身后。
她开门前一刻,他脱下了自己的西装,自然而然地披在了她肩上。
还带着他体温的衣服,触在皮肤上感觉暖融融的,也恰到好处的遮挡了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裙。
两人并排站在门口,门一打开,和室外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
许迎:“你们……”
“我们是辖区民警。”为首的那名女警员利落地出示了证件,说明情况道:“接到了这位女士的报警电话,说你被家暴了。”
“?”
邻居小女生探头往前挤了挤,瞪大了眼睛指着陈敬洲,气呼呼的打抱不平道:“对对对,就是他,他刚才一直在砸门,门都要让他砸漏了,我家的监控全拍到了!”
说着,注意到许迎白净的脸上似乎有两道浅浅的指痕,瞬间气到爆炸:“警察叔叔阿姨你们看,小姐姐脸上还红红的……天呐!你是不是男人啊,这都下得去手?!”
陈敬洲:“……”
许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生的白,掐一下就容易留下痕迹。
见那两名警员正一脸警惕的打量身边男人,连忙张口想解释些什么。
女警员却先她一步,对着陈敬洲盘查起来,语气很是严肃:“你们俩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
陈敬洲修养良好,气度得体,可这样被打断了他与许迎难得的相处时光,心头不免积攒了几分不满,脸上表情自然不太好看,回答的语气也十足冷硬,道:“她老公。”
“老公?”两名警员眼神犀利的上上下下瞧了他一通。
女警员说:“结婚证呢,拿出来看看。”
“没有结婚证。”陈敬洲声音微沉:“离婚了。”
男警员:“离婚了还能叫老公么,那叫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