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仰起头看着男人。
陈敬洲身上淋了点雨,发梢微湿,垂落的刘海有些遮住了眉眼。
入户处灯光幽暗,他高峻的身形一动不动立在这里,愈发遮挡了上方光线。
他脸上神情就显得晦暗难明,只有第一感官直觉在告知她:他很不友好。
许迎又低下了头,立刻收回手,抿了抿唇问:“你是怎么上来的?”
“走楼梯。”陈敬洲语气冷冷的。
许迎小声的“哦”了一下,视线定格在他西装最上方的那颗纽扣上,金属色泽微闪,映着房间里暧昧的灯光。
她悄悄地握了下双手,胸口微微起伏,迟疑了几秒,才又开口:“那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敬洲像是笑了一下:“你觉得我来找你,能有什么事?”
许迎:“……不知道。”
陈敬洲垂眸看着许迎温吞又无辜的模样,心脏传来一阵阵的闷痛。
那种明知被人拿捏,还控制不住地跳进陷阱的感觉,令他徒生出一股无力的愤怒。
他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的脸,沉着嗓音说:“你明知道我在楼下,故意这个时间叫那个男人来家里。”
语气微顿,声音更冷了:“你想干什么?”
许迎惊了一下,被他一语戳破后,瞬间慌乱起来:“……没有的事,你误会了。”
她抬起头,眨眨眼睛,生硬的解释:“我叫江年过来,跟你没关系,是他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一定要顶着大雨,三更半夜的到你家来拿?”
“……是很贵重的东西,我怕一不小心给弄坏了。”
许迎耳根烧了起来。在陈敬洲面前,她实在不善于说谎,情急之下,就恼羞成怒了似的:“再说了,我和江年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觉得自己现在还需要去尽婚姻的责任。”许迎不逃避的紧盯着他的眼睛,强作冷静:“难道前妻还要对前夫保持忠贞吗?”
陈敬洲面无表情:“那你还给我开门?”
“……”许迎立刻说:“你在外面一直敲门,已经吵到邻居了,时间这么晚了,我不想打扰到不相干的人!”
陈敬洲闻言,没再说话了。
但他的灼灼目光里,像藏有一把烈火,那眼神那样的炙热深沉,像是可以洞悉她所有心事。
许迎忽然就觉得自己惊慌无助的一颗心,已无所遁逃。
本能而生的自卫举措,立刻转过了身。
然后走了两步,去后面的储物柜里找雨伞,装模作样的下起了逐客令:“外面雨还没停,你下楼的时候可以打这把伞,是我借给你的,你……”
她话还没说完,身旁男人的身影阔步走过,目标明确的直奔她的卧室。
许迎愣了一下,连忙跟了过去:“陈敬洲!”
陈敬洲在她房间里转了一圈,床边停下了脚步,阴暗的想窥探她的私密领域,是否有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可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不相信。
他就是愤懑,就是不甘,转回身目光沉沉的凝视着她:“你对那个男人,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