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宋公子之说,则初唐以前便没有这种诗歌了么?”赵悦靠在桌子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宋词义。
不经意间,两人的距离已经近了不少。这时他们也就相距不到一米的样子。不过宋词义的手里,依然握着那本《唐诗三百首》。
“也不尽然。凡事都有个演化的历程,文学已然。前人如陶元亮每做豁达之语,云‘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等皆是将个人有限之生命与无限之自然界相联系。此亦别有一番气象。唯其每每将一人之生死与自然对比,故不免略显实际耳。且又不如《长安古意》述及自然界之变化,有桑田成海之感叹。”
一旁的赵悦很认真地听宋词义讲解,不时地点头回应,做领悟状。
“宋公子果然学识过人,口若悬河之水,滔滔不绝。小女子今晚得见宋子,获益匪浅。”
“哪里哪里,宋某信口开河,姑娘见笑了。”
“宋公子如此才学,他日定当皇榜高中,成为天子门生。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小女子呢。”
“怎么会?!宋某就是名登三甲......”
宋词义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他隐约感到似乎有点不对。
“宋公子手中这本书可否借小女子一观?”赵悦上前半步,将纤纤素手伸向了宋词义。
“一本小书而已。宋某敝帚自珍,以之示人难免野人献曝之讥,不值一观,不值一观。”
“宋公子学问如此出众,想来读的书也是极好的。不知宋公子高中之后,有何打算?”赵悦笑着问道。
“宋某一生洒脱,就是中举,亦只是展示才学而已。岂是那般贪图功名利禄之徒?!”
“只怕是宋公子高中之后也不免流连宝马香车呢。”赵悦轻笑着说。
“宋某是名利如粪土。区区功名,何足介怀?!”
“宋公子不仅才识过人,且洒脱坦荡。日后离开这里,还希望能多多向公子请教。”不知不觉间,赵悦又离宋词义近了一点。
宋词义看着赵悦,心稍微放下了一点:“赵姑娘谦虚了。姑娘学识广博、文采飞扬,颇有当年‘未若柳絮因风起"之谢道韫之遗风。宋某......”
宋词义话的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和叫声,接着又是跌倒的声音。
这些声音并不响亮,但是在寂静的深夜听来却异常的清晰。
“宋公子......”
“赵姑娘莫怕,此处自有宋某在。”
说着,宋词义对着院子,翻开了手里的书:“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一连念了三十秒后,宋词义才停了下来。
“赵姑娘,适才宋某已然......”
宋词义转头看去,但他身后空无一人。赵悦已然消失不见。
“赵姑娘?”
宋词义四下看去,可是这个房间里除了他,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难不成......
宋词义醒了。
窗外的红光照进房间,宁静而诡异。桌上的那柱香,已经烧去了三分之一。
宋某一梦黄粱了?宋词义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适才......宋某险些着了她的道!回想起刚刚梦中的经历,宋词义不免有些后怕。
从见到赵悦的第一面开始,宋词义就认为她是这次故事里的新人。虽然关门后来访很让人怀疑,但是她对参加故事的暗示却让宋词义放松了警惕。
如果不是正好因为听到院()
子里那个奇怪的声音,宋词义说不定就在梦中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