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片微微颤动似在奏鸣音节,明明只是单调不含半点感情的音节,温弗雷斯却好似能看到远处安娜的小脸都鼓起生气的小包子。
“我猜您现在肯定也是坐在办公桌后面吧?!”
“哼!爸爸你都不听话好好休息,那我今晚也不睡了!”
女儿的轻嗔对温弗雷斯的杀伤力,无异等同于比德之刃刺入胸膛。
他当即摆出一副讨好的姿态——哪怕安娜此时还在皇家自由医院的病床上躺着,根本看不到他这可怜巴巴似受委屈的表情。
“对,安娜猜得真是对极了!()
”
“但其实呢,爸爸刚刚躺到床上,正准备入睡……但是睡前忽然就很想很想和我的小安娜说说话,想要听听小安娜的声音,想要听小安娜给爸爸说一声晚安……所以,安娜你能不能满足爸爸这个小小的愿望呢?”
“那爸爸你一定要乖乖睡觉哦——晚安爸爸,啵!”
温弗雷斯听着女儿最后传来的那个单调音节,仿佛也能够望见女儿的亲昵姿态。
他回道一声晚安以后,骨片的颤动终于停止下来。
但温弗雷斯脸上依旧残留着幸福的笑容,连日的疲惫好似都消失不见,他望着桌面上的盆景,喃喃道:“安娜,再等爸爸几天,快了,一切都快要准备就绪了……”
………………
在河弯边上的一处荒地,安娜摩根正仰躺在畸形样貌少年的后背,她的指尖缓缓敲击着骨片,直至道过最后一声晚安才停下。
怪异瘦鸟这才慢慢从苍白发丝间起身,随着鸟翼的舒展,满头苍白发丝统统脱落而下,似银丝洒了满地。
………………
西妮德浑浑噩噩醒来,她的脑袋中似乎还残留着剧震的嗡鸣、可怕的剪响。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本能地想要从地板上爬起,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地想要撑地起身,却始终只能勉强弯起脊梁,根本无法真正起身。
然而下一秒她便感觉到两肩处传来炽烈灼烧般的剧痛感,低头望去就见到自己的两条臂膀赫然已经消失不见!
肩膀断裂处是犬牙交错似的啃食痕迹,但啃食残余的血肉也都呈现出火焰烘烤过的淡淡焦黑痕迹。
“发、发生了什么?”
西妮德摇晃着灌铅般沉重的脑袋,微弱的颅内之灯复燃,她猛然醒转过来,回忆起来昏倒前的残缺记忆,扭头望向那空荡荡的床铺。
“安娜小姐失踪!”
“凯多与康纳杳无音讯,极有可能已经牺牲……而我也身受重伤……但是为什么那个袭击者却是没有直接杀死我,反而是饶了我一条性命?”
“袭击者,他到底在……”
西妮德突然停下了思考,她悚然发觉自己对袭击者的相貌一无所知,脑海中关于自己昏昏然倒地的记忆是一团朦胧的迷雾,完全无法洞穿那漆黑的阴影。
可窗玻璃分明已经损坏,很显然袭击者便是从此处进攻而来,而且地下的血泊中残留有数道一模一样的脚印,以此类推袭击者只有一人,且根据鞋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