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鸟没有回话,只是微微颔首,那枚浑圆大眼珠子内部的斑驳灵性似乎也突地黯然下来,仿佛死不瞑目的尸体……这样的异状只持续了三秒钟,漆黑眼瞳再次骨碌骨碌转动起来,大部分的灵性与力量又重新涌回枯瘦的鸟躯,干瘪的血肉也好似因此而微微充盈起来。
此人身后甚至还背负着一捆卷曲的棉被,棉被似乎包裹着一具娇小的形体,仅有一颗异样苍白的脑袋暴露在外,但双眼却蒙上了漆黑的布条,耳朵里头似乎也填着棉花。
“喀嚓嚓喀嚓喀嚓?”他似乎是在询问着某些东西。
怪鸟稳稳地站立在少年肩头,纵使下方的坐骑随着行进速度的提升也是愈发地颠()
簸起来,那束缚在棉胎卷中的一头白发都仿佛开始热烈的舞动。
“安娜?!”
畸形面孔的少年在河壁疾速前行,他此刻距离河堤顶端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可却始终没有攀登上去,而是选择一直潜伏在河壁阴影处***——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恰好处于河岸下沿,属于河岸边上的医院建筑及更远处那些望远仪器无法窥视见到角度。
此处的河堤石壁也有九英尺高,但相较于十字路医院宿舍楼后方的河堤石壁,则是没有那么地陡峭,崖壁上也有些许可供追求刺激者攀岩的微微凸起——只要那些寻奇猎异之辈不担心自己一时不慎跌落下方的急流,在呼救声喊出来之前就被湍急流水完全淹没的话。
怪鸟沿着蜿蜒湍急的河流疾速飞行,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逆着风势冲刺出三十码的距离,很快便来到一处隐蔽的河湾处。
怪异瘦鸟收起舒展的肉翼,降低振翅的频率,悄悄朝着下方这团浓黑的阴影落去,缓缓站立在奇型攀岩者的肩头。
心之律动行进的速度虽然远远比不上灯相光辉的速率,但也远胜过任何凡人的移动速度……除非安娜此时正搭乘着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驰骋在蜿蜒的河流上,不然绝不可能逃过心相的感知!
可是当他的心相律动以每秒三十码的速度朝着那处河岸飞快前进时,沿途撞上的物体都是绝对寂静的死物,直至心相感应范围延伸出去最远一千码的扇形范围,也没能察觉到任何可疑的心相律动,仅仅只有那些躲在河床底下瑟瑟发抖的鱼儿。
但此时此刻,在这一面稀薄月华都无法照耀到的黑暗壁崖,在那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阴影间,竟然还真的有一位不怕死的正在试图挑战生命的极限。
那一头雪白发丝正在随着攀岩者的急速行进而上下舞动……但看起来这头秀发似乎显得有些稀疏不齐,仿佛是某位技艺生疏的理发师的试验品,东一茬长西一茬短。
这个不怕死的家伙攀岩姿势极其怪异,肚皮似紧紧贴着崖壁,真就如同一只灵活的壁虎般在仅有微微突起的崖壁上飞快地爬行着。
攀岩者这才稍微停下动作,他迅速一百度地扭过头来,直视着站立在自己肩头的怪鸟,自咀嚼肌间狰狞暴出的两道犄角似獠牙又张又合,坚硬的骨质磕碰在一起迸发出喀嚓喀嚓的怪响。
“真的只是我一瞬的错觉吗……”
而完全舒展开来的肉翼已经能够能够达到六英尺(182c)的翼展,几乎可以与凶猛的金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