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你小子还真是幸运啊……”
古老怪物一边以羡慕嫉妒恨的语气说道,一边也没有松懈下手头的动作。
它将已经搓去鳞片削去疯狂抛却渴慕的发皱青黑头皮,直接朝着手中头颅的脖颈断裂处抹去。
头皮内侧的残留血肉还未等完全靠近脖颈的断裂面,便已然主动地延伸出一根根软体似的触须,触须()
顶端分裂出更加细微的触须。
因古老怪物的低空俯冲,这一道道细微的触须也似在欣喜地舞动着,如同稚嫩孩童朝着多日未见的幼稚园好友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这可爱小手的掌心甚至都裂开细细的小嘴,露出嘻嘻嘻的欢悦笑容。
啵唧一口,掌间小嘴亲吻上撕裂的血肉,当即用力地吸吮起来,如同初生儿含住奶嘴般不舍得松口,牢牢地吸附住,使得这层光秃秃的厚实头皮得以严实无缝地与断颈血肉贴合在一起,紧密无间似浑然天成。
沃森甚至感受到某种温暖的感觉从脖子下传来,而原本只是略带些恍惚的精神忽而又延伸出某种错觉——一种强烈的幻肢感,或者更具体来说应该是幻身感。
他似乎还能感应到自己被抛弃在林地深处的躯体,能够感应到那既炽热又冰寒的反复温冷感、如同万千蚁虫攀爬的异样瘙痒感、以及尖针利剪钝钳消磨血肉的腐蚀刺痛感……就仿佛自己的躯体已经淹没在异型虫海中,即将被啃食殆尽。
不过……我现在首级与躯体分离都还没有死去,甚至颅骨上还有一道深深的未合拢裂痕……这样严重的伤势,我居然都还没有死去!头脑更是格外地清醒,思维发散似无拘无束。
相比之下,躯体被啃食干净……似乎也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吧?
沃森望着视野内疾速掠过的古树,他现在虽然只剩下一颗眼珠子,但动态的视觉似乎反而因为没有第二颗眼珠分担而完全集中起来。
他在心中默数一秒,而视野内就已经掠过一百一十七棵古树,按照平均每棵树之间有三米的距离计算——也就是此刻古老怪物的飞行速度已经超越了音速?!
可沃森并没有观察到音爆云的出现,甚至扑打在脸上的微风也是格外地轻柔,比情人的抚摸还要温柔。
他的眼睑也始终没有闭合上,眼睛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久睁不闭的干涩。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望着古老怪物带着自己穿越幽暗的林地,绕行过嶙峋的巨石,来到那道钻蓝色的光幕面前。
而后更是猛然撞开那道象牙色骸骨之门,挡路的亡者魂灵纷纷被撕裂成破碎的光点,惨白的骨质门板碎裂如点点冰屑,彻骨的冰寒却如影随形地追了上来,附着在他的嘴角。
某种静默的力量开始腐蚀沃森的嘴巴,他感觉自己的嘴唇似凝结上冰霜,变得异常地麻木,且还似在这严寒中受冻收缩,直至缩紧如一道微小的缝隙。
最后更是悄无声息地消逝,就仿佛嘴巴只是残留在脸庞上的一道畸形伤痕,如今在纯白之门的帮助下终于完全地愈合,还原原本最初的光滑。
而古老怪物的疾飞还未停止,它们继续掠过满是耀光的雾气田园,当那具备着抚慰心灵力量的雾气被这道比醒时世界炮弹还要迅猛的畸形怪影驱散时,那些散发着如夕阳般温暖和睦光芒的果实也统统熄灭黯淡。
混乱的阴影跟随着古老怪物而蔓延扩散,很快便将某座置于灰色边境上方的帐篷完全笼罩,某位戴着醒时世界墨镜的人士惊讶地撩开帐篷门布,朝着天边的怪影望去。
接下来映入沃森眼帘的则是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宏伟古金色大门,门口卧着那头伤痕累累的硕大鹿首。
牡鹿之门,又名学徒之门,迈过此门即可晋升为通晓者,初识漫宿的第一重真正奥秘。
而这道至关重要的大门,此刻就屹立在沃森头颅面前。
诚如前文所说,一长生者只能挂七通晓者,名额相当有限。那按理来说迈过牡鹿之门晋升通晓者,很有可能便是提前得到了谜题的答案。
不然按原作教主的谜题答案都是来自于数十乃至于数百年前的文献……敢情具名者格里比数百年都没更新过题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