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握住玉霄的手，嫣然一笑。
“我就知道，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都一定不会忘记我！”
“毕竟，你是我的一部分啊。”
什么？！
玉霄心中大骇，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我是你的一部分？！”
忽地，一阵剧烈地疼痛感涌进大脑。
头好像被放在车轮底下反复碾压一样的疼，玉霄挣脱开阿塔的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神色迷茫而痛苦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怎么可能会是……”
越是想努力回忆起过去，头就愈发疼痛难忍，玉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不由得蹲下身子，蜷缩在地上。
“好痛……”
见她这副痛苦不已的模样，阿塔垂下了眼眸，劝道：“不要试图回想过去，你现在使用的是人类的躯体，无法承受那些庞大的记忆。”
白发少女两手一合，发出一声轻响。
周围的环境瞬间转变，同时，玉霄感觉自己的头也不疼了。
先前堆满纸页的杂乱房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方广阔无垠的天地。
蔚蓝的天穹上漂浮着洁白无瑕的云朵，太阳高挂头顶，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脚下是温柔的水面，澄澈如镜。
不知是天空倾倒进了水中，还是水面映射出天空，世界浑然一色。
“这里……”
“和那孩子的内心很像吧？”
像是读出了玉霄心中所想，阿塔发出一声轻笑。
“──然而这里并不是谁的内心世界。”
“这里是“梦幻境”，一个由梦境和幻想构成的虚无之地。”
圆桌上铺着雪白的餐布，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甜点，空气中飘荡着花果的清香。
阿塔微笑着将一张椅子推到她的旁边。
“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吧，正好我也想听听你在这个世界的见闻呢。”
“所以，这才是一切的真相吗？”
在阿塔的简要概述后，玉霄彻底明白了。
所谓的旁观者的身份是假的，魔女也是假的，就连她自己也是假的！
因为，她就是眼前这位神明无聊时创造出的，一个用来回应“愿望”的工具。若说是工具，未免太过冷酷了。
毕竟她也算是这位“愿望之神”的一部分。
玉霄的神情冰冷而麻木。
沉默许久，她忽然回想起之前无一郎说过的那句话。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这个冷冰冰的人偶。”
兀自苦笑一声，玉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还真被他说中了啊。”
明明很久以前，她什么都感受不到的。
阿塔轻抿一口热茶。
纵使没有去看，她也能感知到玉霄的变化。
“──你看，你现在已经学会感到悲伤了。”
如同嘲讽一样，少女如此说道，语调爽朗而轻快。
“这是最后的世界了，同时，也在回应你自己的“愿望”，不是吗？”
那张无暇的面容上，一双淡金色的眼眸纯真而清澈。
吐露出的话语却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穿了玉霄的胸口。
“我的身上还留着你的“特质”……即使是这样，我也能是我吗？”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阿塔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动，理所当然至极。
“依靠着“气息遮断”和“幻()
真之眼”能够做不少事，还是很实用的，你不正是用着它来骗过炭治郎灵敏的嗅觉的吗？”
“至于个性上的特质……嘛，本来你就是我，没必要在意那么多吧？”
“……”玉霄已经不知道如何回话了。
她确实欺骗了炭治郎。
而且还不止一次。
每当一个谎言出现时，其产生的漏洞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长此以往，剩下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