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让她开口喊道:“我愿意和沈……凌王妃合作……”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看到银白的刀光,带着死亡气息的刀光落下。
月见将这个不知用毒和蛊害死多少人的施姑姑,一刀送下地狱。冷笑道:“王妃才不会和你这样的女魔头合作呢!”
她刚才用手下当肉盾的行为,让在场之人都极为胆寒和不耻,上战场,最怕的不是敌人有多强,而是怕身旁的兄弟背后捅刀。
随着施姑姑的死,她那厚厚的棉衣里,很快爬出各种毒虫,蝎子、蜈蚣、毒蛇……
饶是月见也看得胆寒,得给整个流民区的人检查一下,别传染了什么怪病。
本来还想搜搜施()
姑姑身上有什么线索,月见放弃这个举动,直接让人拿油倒在她的尸体上,原地火化。
随着火焰燃起,更多的毒虫爬出来,还有装在小瓶中的怪虫,竟然能爬出火焰,月见用刀尖捅死,那怪虫冒出黑色的恶臭液体。
李念鱼的战车旁边,沈林钟镇定地看着这一幕,陈星耀蹲下干呕,打着绷带的陈黎也是面色苍白。
沈林钟低声道:“济州陈氏残余的势力,就是跟这样一个妖女合作的。若他们牵扯上整个陈氏……”
不用他说完,陈黎便明白:“请王妃放心,济州陈氏,将由津州陈氏剿毁干净。”
陈星耀白着脸道:“她曾去过我家,代皇后传话。”
那个时候,她身上是不是也有这么多毒物?
沈林钟瞄一眼陈星耀,果然,跟陈黎说话就省事多了,跟他,还得说得更明白一点。
“那陈大人能证明,此女确实是皇后身边的施姑姑无疑了?”
陈星耀一愣:“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施姑姑?”
“施姑姑潜进幽州,意思刺杀王妃和两个小主子,陈钦差亲眼看到了吧?”
陈星耀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李念鱼说带他来看新战车的试用,原来是看这个啊!
硬着头皮道:“看到了。”
沈林钟轻叹一声道:“也不知这施姑姑是受何人指使?唉,王爷不在,我们这些人连王妃和小主子都保护不好,只能请求皇上做主,查一查此事。”
这次不用他再追问,陈星耀也明白自己的作用是什么了。
同样叹道:“请王妃放心,此案,本官是人证。”
心中却在打鼓,等回到长安,他估计要么被太子打死,要么被父亲打死。这趟幽州跑的,他都跑成凌王党了。
当月见带人排查整个流民区时,王府内,甲四亲自审采青和烧火嬷嬷,将府上的钉子全给拨出来。
阿沅姐和沈冬素正在照顾白师父,她身上的伤比看到的要严重数倍。全身都有伤,脚踝被打断,手腕被折断,连牙齿都打掉了几颗。
阿沅说白师父在那几颗牙齿里藏了毒药,不过不是用来自杀的,而是用来给敌人下毒的。
明显施姑姑知道这一点,捉到她之后就将牙齿给打掉了。
白师父饱受折磨,整个人苍老了十岁,哪怕已经喂了解药,人还是没能醒来。
阿沅一直在抹眼泪,将师父遭到的苦难算到自己身上,要不是为了帮她,白师父在滇州,还是哪个受人尊敬的神医。
怎么可能遭受这么多折磨!
莫修谨一边温柔地安慰她,一边帮着端水拿药打下手,白师父的身体要静养,最少要卧床一个月。
沈冬素想着今晚一起吃年夜饭,是不可能了。
听到甲四来报,施姑姑被杀于流民区,听到她衣裳里爬出来的无数毒虫,沈冬素跟月见的反应一样。
让军医去给整个流民区的百姓做一次检查,谨防施姑姑在那里传染什么怪病。
同时也给王府做一次全面排查,内院的婢女嬷嬷由她亲自来检查,处院则由军医检查。
经此一事,大家都觉得以前幽州对暗探的防备太弱了,当把全部目光投向外敌的人时候,自然就会忽略从背后来的内敌。
如今外敌一时不敢来,这内敌就意动起来。
庞先生准备给流民区建立更严格的档案,谨防有细作混进来。
而王府,就更严格了,以后哪怕是烧火嬷嬷、倒夜香的下人,都要经过培训和审查,才能上岗。
沈冬素依旧没放松对内院的管理,除了几个贴身婢女和宝宝的奶娘,暂时不准别()
的下人进入,依旧是甲四带人亲自守门。
不管怎么样,这场施姑姑带来的危机顺利解决。当大哥他们回府时,已是黄昏,年夜饭正式开始。
在光州,吃饭之前要先祭祀祖宗。在幽州王府,则是祭天祈福。
沈冬素将祭祀工作交给庞先生和大哥,她则抱着宝宝们在后院,和奶娘捂着他们的小耳朵,怕被炮仗吓到。
大宝一点也不怕炮仗响,甚至还欢喜地摆手踢腿,哇哇乱叫。
小宝却很怕,大眼睛满是恐惧,小嘴瘪呀瘪,想哭又不敢哭。
沈冬素便将她抱起来哺乳,孩子怕时母亲的怀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怕吓到小主子,庞先生特地挑了最短的炮仗放了,甚至今晚烟花迎新,都转到离王府更远的东边城墙上放。
想想之前凌王病时,为了让他多睡一会,刘管家直接把打鸣的公鸡脖子拧断,庞先生的做法还不算夸张。
喂饱孩子后,沈冬素让奶娘们先去吃饭,等她们吃完回来,她自己再去席上吃年夜饭。
男女分席,男客桌上是莫修谨、沈林钟、陈黎、陈星耀、庞先生、甲四、李念鱼还有两个将领。
女客桌上人很少,只有月见、陈落雪、谢清芷、阿沅姐还有沈冬素。
本来要邀请丁启和沈冬月来府上过年的,但沈冬月还在坐月子,丁启更愿意陪妻儿,便约好等沈冬月出了月子,再来王府小聚。
对月见来说,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啊!
她今天又扮阿沅骗采青,又扮白师父骗施姑姑,亲手杀了施姑姑后,又在流民区查找别的女干细。
等一身血污脏臭地回到王府,清洁之后换上新衣裳,来吃年夜饭。
她只觉有种像在梦里的感觉,比那些文人说的,‘朝为田舍郞,暮登天子堂"的反差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