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很认真地教蒋氏怎么把作坊做大,从扩大作坊,到开发客源,她细心地教给蒋氏。
沈父总担心她俩吵架,也在旁边听着,仲阳怕母亲记不住,在旁拿笔写下。
蒋氏听沈冬素说的,好像以后作坊能变成有几百个工人的大作坊,她兴奋之余也有害怕。
怕自己管不好,现在管几十人,还都是村民,她都觉得吃力,以后管那么大()
的作坊,她又不识字,怎么管啊?
便道:“咱们现在作坊也挺好,一年稳稳几十两的收入,娘挺满意的,不用扩张了。”
沈冬素直接道:“这是我的建议,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实施。
不过我提醒一下,米粉比红薯粉的做法更容易,连秘方都算不上。
县城打探红薯粉的商户特别多,要是有人琢磨出配方,开大作坊,把咱家的生意抢了去,以后一年可就赚不了几十两。
做生意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你还这么年轻,村民也都听话,你不想着做大做强,就等着被别人吞并吧!”
蒋氏笑着摸摸脸:“娘哪里年轻了!都三十好几了!
哎哟,瞧咱闺女,今天嘴怎么这么甜。”
沈冬素:……合着我说那么多,你就听个你年轻了?
沈冬素也非夸张,这年头又没专利版权啥的,食品生意更是谁都能学。
对于红薯粉到现在还没谁‘偷师成功,她都觉得奇怪!
这要是后世,最多三、五天,卖酸辣粉的小摊满大街都是了。
她觉得是因为作坊在沈家村,而工人都是村民,蒋氏也算聪明,一直以来都是用流水线作业方式。
所以配方才没有传出去,让沈家做了几个月的独门生意。
可米粉就太简单了!被人琢磨出制作方法是迟早的事。
她也没强行干预作坊生意,如果事事都要她来决定,那她得累死!
不过她可以先给自家米粉作坊找个大客户,那就是棉线工坊,按刘管家的预算,得请几百个工人。
这些工人就是沈家的潜在客户,还有火锅酒楼,红薯粉的销量也不错。
沈冬素给蒋氏写米粉制作流程,写到半夜才睡。翌日起来晚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许多人在说话。
她庆幸自己的房间装了洗手间,要不然还得出去打水洗漱,院子里的客人看到,太尴尬了。
农村姑娘都勤快,像她这样睡到比全家人都晚起的,没有几个。
她淡定地洗梳完,才推门出去。以为村民是来找蒋氏,请求能进作坊干活的。
没想到今天都是来找沈父的,不止沈家村,附近几个村的人都有,里长也来了,正在沈爷爷房间里喝茶。
听了两句才知道,他们是来找沈父预定水车的,三月春播,二月耕田、挖渠、兴修水利。
光州的雨水不丰,年年春播,离河道远的地,都是靠人挑水浇田。
所以去年水车一出现,才引得整个镇的农民都来看。直到现在,每天都有人从很远的地方跑来,就为看一眼水车。
本来沈父不打算用水车谋利,他说都是十里八村的乡亲,收个成本费就行了。
但沈冬素觉得不妥当,因为凭沈父一个人,能做几辆水车出来?
你得请小工,得付小工工钱。
再说,只说水车能赚到钱,才会有木匠愿意学习。
水车也能传的更远,有更多的农户用上。
如果你只收成本费,别人一看,这么辛苦还赚不到钱,谁愿意做?
再有木匠卖的水车价格高点,村民还会骂他黑心,因为沈大成的水车很便宜……
何况水车也不用一家装一个,几家合伙,一个村子按地势来算,装几个就够用了。
全村平摊一下费用,最多几百文,村民们也拿得出来。
反正沈冬素跟沈父灌输了一顿,如何让水车传播广泛的经济学,沈父思量一下同意了她的建议。
除了成本费,手工费就按打嫁妆的钱()
来收。
这让余大鱼很高兴,他愿意帮四姨夫干活,可他也要养家,若打水车赚不到钱,那他宁愿去母亲的食肆干活。
就这样,沈家成了全村的中心,十里八村最热闹的一户。
后面牛棚改成作坊,前面空地给沈父打水车,余大鱼被沈父升为副手,又从村里请了十几个青壮帮忙。
这是体力活,比粉丝作坊要累,给的工钱自然也多些,一天管两顿饭,给八文钱。
现在同村老少,有一半人都在沈家帮工。年轻的在粉丝作坊和打水车,几个年长的妇人帮厨煮饭。
沈爷爷还请了十几个半大孩子,帮忙从河里捞小鱼小虾,放养到藕塘里。
至于藕芽,是沈冬素托刘管家的找的,光州还没有专门种藕的大户,刘管家请商户从楚州带的藕芽。
不过带的不多,巨大的藕塘只铺了十分之一,沈爷爷却觉得挺好,因为藕长势快,最多两、三年就能长满一塘。
他又到集市上买了几百只小鸭,在藕塘堤上盖了一间小草屋,请了村里一个老光棍看塘。
沈冬素怕他钱不够用,以入股为由,悄悄给了沈爷爷五十两银子,让他放心大胆地开发藕塘。
沈爷爷开始不愿意要,还黑着脸问:
“你从哪弄这么多银子?你实话跟爷爷说,你天天在外面跑,到底是干什么活?”
沈冬素便把那火锅酒楼自己有干股的事说了,悄声道:
“阿爷你没瞧见,那火锅的生意可火了!我一个月的分红都有好几十两!
你别跟我爹娘说,不然我娘又要要我的钱。
这藕塘你就放心大胆地养殖,火锅酒楼一天光卖鱼片,就能卖出百条鲜鱼。
等咱这塘的鱼养大了,就往酒楼送,也不愁卖。”
沈爷爷这才放心收了她的银子,再三叮嘱道:
“你拿了人家的干股,要担责任也多,千万别累着。
要是累了,受委屈了,就回家来,爷爷养鱼给你攒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