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下午是从未有过的漫长。尽管她没有彻底准备好面对比尔甚至感到胆怯和退缩,但是见到比尔的那一刻,伊莱娜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轻松。
“噢,威廉,这真是糟透了!”伊莱娜几乎是扑倒在他怀里,眼泪也克制不住地涌上来了。不过她还记得他们在公共空间,音量和表情都很克制
比尔既惊讶又担忧,他伸手揽住伊莱娜往外走,又轻声地在她耳边说出安抚的话语。他们从对角巷出来,路过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查令十字街,最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麻瓜公园。本来比尔想用幻影移形,但是伊莱娜看上去状态不佳,他不敢冒险。
他们在花坛边坐下来,比尔挥了挥魔杖,确保他俩的对话不会被其他人听见,也不会有不长眼的麻瓜突然跑出来打扰他们。他凑近伊莱娜,低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是艾德里安怎么了吗?”
他的女友抬起头,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委屈地说道:“他和凡妮莎要退出凤凰社。”
这个消息令比尔大吃一惊。他和艾德里安的妻子凡妮莎虽然在上学时不算熟稔,但是比尔清楚她和许多格兰芬多一样,勇敢正义且对邓布利多校长充满崇敬,不是会在抵抗邪恶时轻易退缩的人。
“艾德里安亲口告诉我的!他已经写信给邓布利多教授了!凡妮莎怀孕了,他们要离开英国了!”伊莱娜一口气把这几句话说完,看上去就快因为窒息而晕厥了。她停下来大口喘气,比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等着女友的下文。
“我不是责怪他,只是惊讶,太惊讶了……我从没想过……我不是怀疑他们的人品,只是万一泄密了怎么办……还有()
,我该怎么跟邓布利多教授交代啊!”伊莱娜还是没有忍住哭出来了,整个下午她就像一个气球,各种胡乱的念头和情绪不断把气球填满,终于到了放气的时候。她绿色的大眼睛无助地望向比尔,泪水争先恐后地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拿出手帕来擦拭,但泪水越流越多,她最后干脆低头埋进手帕里痛哭起来。比尔见状把她拥入怀中,伊莱娜伏在他肩头尽情宣泄着情绪。过了一会儿,伊莱娜终于感觉自己挣脱了情绪的海洋,宛如一个溺水的人重新浮出了水面。她深吸一口气,闻到了比尔身上薰衣草洗涤剂和薄荷须后水的味道。她坐直身子,试图用手帕去擦干净比尔外套上的泪水,朝比尔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比尔轻轻摇了摇头,从她手里拿过手帕,为她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莱娜,我也和你一样震惊,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艾德里安的错,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觉得因为是你介绍艾德里安加入,那么你就对他的退出有责任。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也要为此负责,因为凡妮莎是我去劝说的。更何况,退出也并不一定就意味着错误。”
比尔的最后一句话让伊莱娜开始思考。既然艾德里安已然心生退意,那么强行待在凤凰社、对他、对大家都不好。也许像这样客客气气地离开是最好的吧……
伊莱娜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比尔突然伸手去拿口袋里的怀表,打断了她没说出口的话。这个怀表被比尔改造过,他可以设置一个特定时间让怀表震动来提醒他。比尔打开怀表看了一眼,用另一只手握住伊莱娜,说:“亲爱的,晚上我们再接着说好吗?我们该走了。”
伊莱娜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去哪里。
“去指挥部,今天要开会。”
伊莱娜恍然大悟——她被艾德里安带来的重磅炸弹弄得晕头转向,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两人站起来,手挽着手,幻影移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