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效忠的永远是皇室,只要苏盏是一天皇帝,他就会对苏盏绝对忠诚,哪怕苏盏烂泥扶不上墙。
苏盏敢保证谢潜的古板就是遗传的谢鸿。
不过好在谢潜还有救,谢鸿可能早就不知道自己坚持的到底是什么了。
苏盏真诚地说:
“朕敬您是宰相,朕是真的心悦谢潜,希望能得到您的成全。”
谢鸿皱眉,直言:
“陛下有陛下的使命,谢潜有谢潜的使命,微臣也不愿做拆散你们的坏人,但是有的事情,注定无缘,只能成为遗憾。”
苏盏差点就要怀疑这位老爹是不是自己年少时受过什么情伤了。
不过也对,谢鸿年轻时也是鼎鼎有名的才子,和谢潜的母亲相遇,谢潜的母亲是千金大小姐,谢鸿自己也出身名门望族,两人门当户对,虽是媒妁之言,但婚后却一直很恩爱,琴瑟和鸣,只有谢渊和谢渊的母亲是个意外。
谢鸿以为妻子会在意,他更愿意妻子生气,哪怕是骂他打他也好,但没想到妻子贤惠善良至极,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只说了一句话:
“既是意外,便要负责,阿鸿,女子怀胎十月很辛苦的。”
谢鸿最终还是把那婢女留在了相府,没有赶她走,但是不允许她靠近自己的妻子一步。
之后婢女向妻子求情,妻子答应了她。
妻子身子一向不好,所以想努力找到双全的办法。
但是世间哪能事事都得双全法?
妻子的逝去,是谢鸿的一生之痛。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会梦到一双温柔的眼睛。
妻子的心愿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像谢鸿一样,成为世间皎皎的如同明月般的郎君,不求出人头地,只求不愧对天地,做正确的事情。
谢鸿从谢潜出生开始,就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的功课,不愿有一刻的松懈。
这根绷紧了,仿佛垂丝将断未断,竟也绽放出别样的生机来,谢潜承受住了压力,谢鸿便以为这样做是对的。
苏盏反问道:
“您真的觉得谢潜是快乐的吗?”
谢鸿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想到了在谢潜的小时候,妻子还未逝去时,曾一同在午后的秋千边玩闹。
午后的阳光很暖,石桌也被晒得有些温热,像是那时柔软的内心,看着妻子和儿子都在自己身旁,嘴角便一直悬着微笑。
小时候的谢潜,是什么样子的呢?
谢鸿回想着,在记忆中找到了一个软乎乎的糯米团子,会弯着眼睛对自己笑。
妻子善女红,小谢潜便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站着,仔细观察着,妻子问她想要绣什么花样。
当时小谢潜是怎么回答的呢?
“阿母绣一个爹爹吧?”
“那可不好绣,阿潜想想,爹爹像什么?”
小谢潜看了一眼身姿挺拔的谢鸿,认真道:
“爹爹是月亮,阿母是枕头。”
妻子循循善诱,“这是什么意思呢?”
小谢潜笑了:“月亮需要枕头,枕头也需要月亮。”
“那阿潜就是我们的星星!”
后来,谢潜成为了璀璨的星辰,是人才济济的天下中最亮的那一颗,但谢潜却也逐渐越来越少笑,特别是在妻子病故后,性子变得越发冷。
谢鸿以为谢潜是因为母亲逝去而有如此变化,却没有发现失去了妻子后,父子之间有些病态和僵硬的关系越发明显。
谢潜不再叫他爹爹,而是变成了父亲。
两人明明应该是世间再亲近不过的父子关()
系,却渐渐变成了上下级。
谢潜会遵守谢鸿的“命令”,会完成谢鸿定下的目标,按照谢鸿既定的计划,一步又一步地走着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