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间。
不仅教坊司里一代新人换旧人,朝堂上同样也世事变迁。
左相王宗师依然权倾朝野,可他的霸道行事,终于引来了天子不满。
去年的一次大朝会,天子居然罕见的上朝了。
直接以朝臣昏聩,贪腐严重的名义,拔高了悬镜司的权势。
自此,悬镜司拥有了直接查处百官的权力,甚至能不经刑部审验就直接判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子这是要借悬镜司,压制左相王宗师。
而悬镜司也不负所望,一年来发展迅猛,已经能在朝堂上跟左相分庭抗礼了。
双方针锋相对,斗得如火如荼。
以至于最近一年来,朝廷被查处的官员成倍增加,教坊司都快被犯官家眷塞满了。
其中六成官员,都来自左相一系。
听说最近有传闻,悬镜司好像又盯上了梁孝忠。
梁孝忠是左相心腹,也是靠左相支持,才以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当上了从三品御史大夫的。
最近有消息,梁孝忠好像又要升任中书令了,可谓风光无限。
只可惜成为悬镜司目标,那他风光的日子,恐怕也快到头了。
“断头酒已经备好,我会替你亲眼看着他头颅落地,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来梦里扰我清静了。”
赵牧喃喃自语。
这天。
夜幕降临。
赵牧正在屋里修炼,忽然外面传来微弱响动。
“有人?”
他不动声色,直接躺下装睡。
很快,一道人影潜入房间,四处翻找,也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此人应该不是普通盗贼,因为屋里值钱的东西,他始终没动。
半晌后,人影来到床前,居然点燃蜡烛推了推赵牧。
“赵都知,醒醒。”
“嗯?”
赵牧装作被吵醒的样子:“郑经人,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前身曾经的下属,太乐令郑经人。
这个名字,真的很难让人忘记。
郑经人面色严肃:“赵都知,在下已加入悬镜司,最近上面正在调查梁孝忠,听说你跟他有仇怨,所以命我来问你些话。”
“恭喜郑大人加入悬镜司,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赵牧起身下床:“不过我虽与梁孝忠有仇,但对他却不甚了解,毕竟你也知道,自我进入教坊司后,就再没跟他有牵扯了。”
说话间,他不经意瞅了眼窗外。
刚刚又有一个人的脚步接近,此时正在窗外偷听,不知是哪方面派来的?
郑经人微微皱眉:“你莫要有顾虑,有悬镜司保护,梁孝忠不能把你怎么样,而且你若能说出罪证,悬镜司还会有奖赏。”
“抱歉,郑大人,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也罢,你若是想起什么就来找我,如今我明面上的身份,依然是教坊司太乐令。”
郑经人无奈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下了脚步。
“赵都知,三年前我刚进教坊司的时候,没少被同僚中的老人欺负,只有你对我多有照顾,还把我调到你手下做事。”
“你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必定不会推辞。”
赵牧回想前身记忆,好像有这么回事。
郑经人也曾遭人陷害,前身出于同病相怜,当时的确没少照顾对方。
如今看,这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