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造一支能够和帝国正面硬碰硬的军团,克洛德·弗朗索瓦自然是集结了全部的财力和人力——尽管大多数仍然是乌合之众,但至少是比较能打的乌合之众了——并且刨除了全部他不想要的渣滓。
所谓答应卡尔“留在后方保护补给线”的后备军团,就是这么一个垃圾收容站…到也很符合这位风暴师参谋长一贯的风格:永远与“精锐”无缘,常年和“炮灰”作伴。
更重要的原因是即便以眼下弗朗索瓦家族的财力,想要维持能全部满足“克洛维军制”标准的十万陆军,依然非常的吃力;甚至就连眼下的“三十万大军”也只是勉强凑齐了装备而已。
实事求是的说,他们早已是入不敷出的状态了;如果不是因为安森,瀚土根本不可能以“近乎”成本的价格,在克洛维王国自己还未结束战争的时候卖到这么多的军火。
一旦拖入持久战或者伤亡太过惨重,刚刚完成一波“升级”的瀚土军团就会迅速退化,变成他们的本来面目,装备水准全面倒退到这场“伊瑟尔惩戒战争”之前…甚至更惨。
五大军团,除了被安排在后方尾随的后备军团,其余四部依然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向登巅塔挺进;唯一的区别,就是从“增援”变成了“夺回”这座曾经对瀚土至关重要的要塞。
“……以上,就是目前搜集到的,关于这支瀚土军团的全部情报。”
登巅塔主堡大厅内,站在长桌前的远征军副司令伯()
纳德,用无比平静的目光瞥了眼长桌两侧的骑士和参谋们,对着坐在主座上的卡斯帕·赫瑞德司令汇报道。
“参谋部的计划是什么?”
暴躁的老人低声问道,阴沉的表情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很简单,我们死守登巅塔,用瀚土人的要塞来挡住瀚土人。”伯纳德简洁明了的总结道:
“虽然登巅塔之战并未对我军造成太多损耗,但适当的休整和以逸待劳仍然是有必要的;据守一座坚固的要塞,成本远远比在旷野外打一场正面战斗损失要小得多,并且还能显著提高我军的补给效率。”
“同时尽管敌人并未有如果他们所宣称的那样,足足三十万人,但十万依然是个不小的数字;旷野中的战斗,五比一意味着敌人的线列至少是我军的三倍以上,能够形成绝对的火力压制,轻易包抄我军的侧翼。”
一边说着,伯纳德从桌上拿起军刀,对着众人中央的地图桌指指点点道:“艾登公国地形破碎且贫瘠,这样的地区意味着一旦一支军队遭到包围,很容易就会被数量众多的敌人切断补给线,将我们堵死在某个狭隘的山径或者丘陵之间。”
“同时在机动方面,瀚土虽然军制和装备都十分落后,但和帝国一样有着优秀且古老的骑士传统,他们的骑兵数量并不比我们逊色;换而言之,在机动性方面,我们并没有绝对性的优势。”
“更何况,眼下我们要面对的局势并不乐观。”伯纳德突然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到目前为止,帝国瀚土舰队已经与我们失联十日以上,按照通常会发生的结果,基本可以断定我们的舰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伯纳德敏锐的注意到卡斯帕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当然,这也不排除他们遭遇到了某些困难,比如海上风暴之类的,八月份的瀚土气候并不是十分的适合航行…但这也就带来了几个问题。”
话锋一转,远征军副司令伸出右手两根手指:“第一,我们失去了一支可以随时袭击瀚土海岸线,扰乱他们推进速度的机动力量。”
“其次,这也让我们和远在卡林迪亚港的劳伦斯·伊戈尔将军,还有他的先遣军彻底断绝了联络;而目前的他恐怕还对局势一无所知,更没有得到后续的命令,很难在敌军腹地配合远征军作战。”
“至于伊瑟尔精灵……”轻哼一声,摆了摆手的伯纳德满脸不屑的将右臂放回身后:
“我现在就可以奉劝诸位一句,不要对他们抱有任何期望了;我们是帝国骑士,更是秩序之环的骑士,我们要保护我们的盟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还要保护一帮…旧神派!”
“因此如果不出现任何意外的话,这场瀚土战争,我们可能真的要孤军奋战了——在这一前提下,参谋部认为死守要塞,是最佳选择。”
“嗯,有道理。”
单手托着下巴的卡斯帕点点头,不得不承认,眼下死守要塞的确是最佳选择…尤其是在舰队很可能已经完蛋,卡林迪亚港被瀚土大军团团包围的眼下。
毕竟皇帝只给了他两万人,同时也不可能抽调更多的军队来扩大用来开辟第二战场的瀚土战争;一旦失败或者伤亡惨重,卡斯帕·赫瑞德就必须背负全部的责任。
“一旦挡住了瀚土的第一轮攻势,以帝国远征军的战斗力,我们很容易就能打开一个突破口,击溃他们所谓的“三十万”大军。”
再次不屑的撇撇嘴,博德纳继续道:“这样或许很难一战击溃瀚土,但却能稳扎稳打的进军,为帝国在瀚土打开局面;即便最后必须谈判,我们也能有和敌人——当然是指克洛维——讨价还价的本钱。”
“但我不想和这帮渣滓们讨价还价,皇帝()
也不想和这帮渣滓们讨价还价!”
卡斯帕突然暴躁了起来:“我们想要的是征服瀚土,把克洛维人堵死在鹰角城以北,而不是在瀚土和他们…讨价还价!”
“参谋部!参谋部还有别的计划和方案吗,还是说你们所有人都长着同一副脑子?!”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如果您的目是歼灭,而非击溃瀚土军团的话……”
某个坐在长桌最末端角落里的身影,突然开口道。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同一个方向。
迎着一双双表情各异的眼睛,神色平淡的路易·贝尔纳缓缓起身:
“关于这一点,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方案,可以供您略作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