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一愣,突然想起什么,惊奇道:“你不会就是通天河的那头老鼋吧?”
老鼋也有些惊奇了:“道友居然知道我?”
陈清河笑道:“我何止知道啊,我还知道这件事对您老是太不公平了,做人都讲究言而有信,没想到那几个成佛的家伙,却那么骗你,简直不可原谅,佛门不地道。”
老鼋吓了一跳,急忙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道友莫要乱说,此地是天佛山,老鼋我能留在此地潜修,那也是佛祖给我的考验,如今能在这天佛山修行,是老鼋的福气,道友莫要害我。”
陈清河愕然,然后在心中默念:“佛祖,这老鼋得罪你了?你看你把它给吓得。”
佛祖声音响起:“是它自己吓自己。”
“啥?”
“当初唐三藏取经之后,它补了第八十一难,得了功德和气运,蜕了那大鳖之体,方才有了这青龟之身,有了成就上古神龟的机遇。”
“但此龟胆小,知晓三藏师徒成佛之后,害怕事后算账,自发前来认罪,不罚还不行,贫僧便让它在这天佛山潜修,让它在古佛的佛光照耀下,早日明悟,只是它自己不开窍,总觉得自己是在被镇压,原本可自如离去,却从不敢出,如此顽石,佛也无奈。”
陈清河听得目瞪口呆。
有这么不凡的血脉,而且实力也很强,却胆子这么小?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嗯,不过遇到了,真的是缘分啊。
如果,能帮它解开心结,然后还能让它帮自己干点活,这就是最好了。
心思一转。
陈清河突然正色道:“不错,看来几百年的潜修,你已经消磨了自身的脾气,大道可期了。”
额?
原本惊慌的老鼋,茫然地看着陈清河。
陈清河道:“不用担心,其实本座是奉了如来之命,前来考验你,现在你通过考验了。”
老鼋又惊又喜,但也有些怀疑:“当真?”
陈清河笑道:“道友觉得,谁敢冒充佛祖之名?”
老鼋想了想,是这个理。
我只是得罪了那唐三藏师徒,就落得几百年佛门镇压的下场。
眼前的敢得罪佛祖,那简直是嫌命长了。
“多谢佛祖,多谢佛祖。”
老()
鼋一时间,老泪纵横,那叫一个欢喜啊。
多少年了,总是担忧,做梦都梦到一只猴子,一头猪,一个大胡子,挥舞武器,对着自己嘿嘿嘿地笑。
“不过……”
突然,陈清河开口。
老鼋一惊,紧张地看着陈清河。
陈清河道:“你罪责只是偿还一半,如今还有一半,须得你做一件事,等你做完这件事,从此因果两消,从此天地自由,无拘无束。”
老鼋松了一口气,果断问道:“请上尊吩咐。”
陈清河没有着急说话,而是从一旁找了块石头,削成了一块碑。然后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碰我,如打无天佛祖脸。”
写完这一行字后。
陈清河满意一笑,直接把它嵌在了老鼋的背上,这才道:“现在你离开天佛山,自去通天河,四十九天后,你就沿着水脉,视察天下水神,观察各路水神善恶功过,把所知对天念一遍,自然会有人知晓,做完就走,不需要做别的事,继续巡查即可。”
“等你完成这一壮举,你将因果两消,得道飞升。”
老鼋大喜,对陈清河低下头:“感谢上尊指点。”
陈清河笑道:“不要谢我,任务最重要,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要把握。”
“老鼋铭记于心。”
“那你去吧。”
老鼋再次三点头,这才慢慢往前爬,片刻后,脚下生云,就这么飞走了。
陈清河双手拢袖子,在心湖中笑道:“佛祖啊,不是我说你,你的确有点死板了,这老鼋分明只求一个心安,你却非要它自己领悟?这不是逼它越想越深嘛,有时候,善意的引导,反而能破开迷障。”
听到陈清河的话。
佛祖笑而不语。
佛祖笑而不语,那道祖也笑而不语。
看到两位老祖都笑而不语。
西王母自然是笑而不语。
唯有酆都大帝,一脸无奈。
这孩子,你以为谁都是天道的亲儿子啊!
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什么叫此间一点变化,千年演化大因果。
与佛门没有缘分,佛祖为何要点醒它?
好比和尚教道士修仙。
门不对,路不对,强行指点,后果难料啊。
本座连地府这一点烂摊子,都不愿意强行插手改变,就怕未来生出更乱的变数。
佛祖岂会随意改变别人的命运?
不过陈清河刚刚成神不久,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而且现在的祂,正是神性最质朴的时候,心中一点善念存,自然不怕后世变。
再说了,天道都没拦着祂这么做,谁还敢不识好歹。
就让祂嘚瑟吧。
谁让天道爱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