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王恩,你去把弟兄们都叫起来。”岳正说道。
“罗启,你前面带路,先去找你母亲。”岳正如此说着,却让罗启分外地感动。
山上层层叠叠的灌木丛,挡不住罗启回家的决心,他日思夜想的罗家镇,他就要回来了,母亲,您还好吗?
无数的树木轰然倒下,罗启提着岳正刚刚给他凝出的金刀,直接朝着挡路的树木砍去,一道刀气,倒是能清理出一段段路来。
感知到了罗启的焦躁情绪,岳正又凝聚了一把金刀,丢给了高渊,说道:“高渊,你去帮帮他。”
高渊接过了刀,也是上前走去,他朝着前方也是一个挥刀,转头看着罗启说道:“冷静些,你的母亲还在家里等你呢,不要搞得那么狼狈。”
听到高渊如此说,罗启的心中一暖,他们本就是竞争对手,岳正原本带他们来,就是想从两人中选一个担任启峡郡尉的。
但罗启还是自由惯了,不想做个循规蹈矩的军官,所以这事情,怕是也作罢了。
一个凄凉的小镇,残破的荒村,几乎没有什么人烟,此地距离启峡郡城大概也就几十里地吧,但未曾想会如此的荒凉。
罗启有些紧张,他的眼角泛着红光,却是在这土路上看到了一个熟人,连忙大叫道:“阿婶,阿婶。”
那在田里劳作的妇女抬起头来,看到他们这么多人,人人带刀,亦是非常紧张,马上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阿婶,我是小启啊,东边罗老三家的罗启啊。”
“你好好看看我。”
那妇女又是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上前几步,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罗启,嘴唇动了几下,有什么话想说似的。
岳正看了看她,满脸都是皱纹,皮肤黝黑,手上都是老茧,腰间用粗布缠着一个大包,衣服上尽是补丁,真的是贫苦不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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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得近了,岳正隐隐都能闻到她身上的腥臭味,眼神扫了扫她腰上,岳正隐约知道了那是什么,劳作的苦累,妇人的......都脱落了......
“是小启,你真是小启!”
“赶紧回去看看你娘吧,她这些年,为了你,眼睛都快哭瞎了!”
“她躺在病床上,每天我们只能给她送一碗麦皮粥,她还在硬撑着,说要等你回来,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听到婶娘如此说,罗启的双眼一下子红了,向着熟悉的茅草屋,跑了过去。
岳正也是跟上,推开那茅草屋,他闻到了一股腐臭,却见罗启已然跪在了床边,他没有嫌弃床上的味道,眼中含泪,看着床上的母亲。
“阿妈,阿妈,小启,小启回来了。”
床上那枯瘦的妇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多年未见的儿子,颤抖的嘴唇微微翕合着,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岳正感知着她的气息,摇了摇头,病入膏肓,寿元已尽,完全是靠着一股执念坚持了下来,身体的疼痛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她。
他也想帮帮罗启,但若是输入木灵气,怕是那妇人恐怕死得会更快些!
“我儿...”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黑黝黝的,满是脏泥,瘦得只剩了一张皮,罗启跪在她的床边,泣不成声。
母病卧床儿未归,此刻再见语凝噎。
独守茅屋待子归,尤怕归来不见人。
人世悲情此最伤,儿回故里母将亡。
三十风尘雨潇潇,最悔当年任轻狂。
此刻再唤娘亲好,无人再抚稚子头。
男儿有泪何处落,床榻之畔再跪时。
身将枯槁衣带消,见子跪地强笑对。
颤颤皮手将扶之,却是再难如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