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岳正驾驶着马车,周瑗君在车上坐着,两人不时说着话。
晋国的官道修建的很是宽阔,马车行驶着丝毫没有颠簸感,即便是秀北郡这样的边远州郡,路修的都这样好,晋国的强大国力可见一斑。
他能感受到,此地天地中的灵气,要比南荒郡好了一倍都不止,怪不得南荒郡贫瘠的很,在整个南郑的存在感也很低。
但灵气的充沛,也带了强人林立,像晋国北部天北都督府那片地方,可以称得上是群魔乱舞,魔门、道盟、几大佛寺都在那边打成狗脑子了。
像南荒那种地方,就算花钱请这些人过去,估计这些骄傲的高手,也不愿意过去。
“君儿,如果你以后不想修炼月山的功法,我后面传你一套木行的功法,你看如何?”岳正试探着问她。.
“岳大哥,我现在对修行的事情很乱,让我再想想吧。”周瑗君一脸忧愁地回答道。
岳正一笑,回复着她:“我们修炼为的不过是长春不老,如果有一天我到了圣境、道境,你还在天境,到时韶华易老,你让我如何忍心。”
周瑗君在马车中沉默不语,安静地思考着。
岳正和周瑗君的马车在前,后面半里左右的地方,跟着大部队,岳正让红昭直接去了后面柳家女眷的马车上,省得在这打扰他和周瑗君的花前月下。
天渐渐黯淡下来,岳正刚刚听到周严的传音,决定晚上继续赶路,这个时间点,估计秀北郡也宵禁了,不一定能入得了城。
秀北郡地处边关,一般晚上即便是品级再大的官员,也叫不开城门,毕竟山原郡的大战才过去不久,晋国这边也要防备敌人的反扑。
岳正和周瑗君都是修士,这一路上只是精神上的疲惫,但柳家的那些凡境武士和普通人可就倒了霉了,一路上可要受累了。
月亮升起来了,马车停下了,岳正停下了车。
面前是一个他不想见到的女人,幽月真人,周瑗君的师父。
她冷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样看着岳正,马车内的周瑗君也感觉到了些异常,掀开车帘,惊讶地叫了一声:“师父!”
这时,岳正身边人影一闪,马庸和周严联袂而来,周严也是认识幽月真人,从半空落到地上,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原来是幽月真人当面,周严有礼了。”
马庸虽然没有见过幽月的当面,但一听周严的话,立刻知道这就是郑国月山派的掌门,明面上的郑国第一高手。
马庸有点紧张,他和周严两个人都是圣境初期,两个人联手都不一定能打败幽月真人,但感觉幽月并没有什么杀气,他也就放下心来。
但幽月真人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瑗君,可愿跟为师回去?”幽月真人的声音是如此的清冷,岳正都打了个寒颤。
周瑗君愣住了,她记得当初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幽月真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样一句话,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她的泪水一下子止不住地流,头埋在臂弯里,肩头不住地抖动,轻声地抽泣着,岳正一看这个情况,一下子抱住了她。
他知道,她是个极其敏感脆弱的女子,是月华浇灌的精灵,她的心像月亮一样晶莹透亮,岳正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这次他也有些无能为力。
这是一道选择题,题目就是她的师父和她的父亲,她得选一个,当然她一路北行,她所选择的结果,也是一目了然了。
“幽月真人,您也管的有些宽了吧,收小女为徒,我是非常感激,但我只是让她在月山学艺,每年的金银,我也没断过,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周严向前一步,义正言辞地()
说道。
岳正点点头,他也觉得老丈人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只是在月山学习修行之法,又不是把人和月山派完全绑定,再说周家的木系功法也不弱。
当时幽月收徒的时候,也是看中了周瑗君资质不凡,接触了周严好几次,因为周严看她诚恳,而且幽月当时已是圣境,周严才是天境,压力之下,才不得已同意的。
但如果那个时候,周严的修为和幽月真人一致的话,那周严肯定不会同意让女儿去月山的,后来女儿十多年没回,他也是后悔不已。
他迟迟没有发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后来岳正陪同周瑗君回宋国,柳溪忠早就知道父亲的心病,早就传了信给他。
最终,好说歹说地让周瑗君留下了,这时的周严再无顾忌,解开自己的压制,直升圣境,又联系马庸,发动叛乱,直接就取了崇德郡。
“瑗君,我一向把她视作下一代掌门培养,故而稍稍严格了些。”幽月的声音还是一贯清冷,没有任何感情。
周严一笑,又说起来:“幽月真人,您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她还能回月山继承你的衣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