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院外传来声音:“请问这里是苏案首的家吗?”
紧接着响起门房的声音:“你们是谁?”
那声音便越发和和气气了:“我们是棋院的,给苏案首送礼的。”
轩辕狗剩从屋子里走出去:“什么礼?”
”不知这位是?”对方看着红衣的轩辕狗剩,有些迟疑。
“这是我们的管事,轩辕狗剩。”门房代替轩辕狗剩回答。
“……哦,狗剩姑娘,”和和气气的男音,在一阵纸张摩挲的声音后再度响起,“这是礼单,狗剩姑娘,您看咱们把东西往哪儿搬?”
这次换轩辕狗剩沉默了,沉默良久:“这么多东西,你确定是送给我们的?”
“没错,苏小小苏案首家嘛。”
“行,往里面搬吧。”
送礼收礼不是搬搬抬抬就行了,还要清点。
那长长的礼单子,多了什么少了什么都不好。
轩辕狗剩正跟对方清点着,又来人了。
“这里是苏案首家吗?”一名差役打扮的中年人走进院子。
差役手里端着一个木匣,木匣并无多余的花纹,却有一股玄力透出。
轩辕狗剩将礼单交给账房,迎了上去:“差爷找我家案首?里面请坐。”
“坐就不坐了,我奉院君之命,来给案首送东西,东西你拿着,我就走了。”
“辛苦差爷跑这一趟,喝口茶润润喉。”
轩辕狗剩抬手,却没有去接匣子,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块散碎银子,循着袖口往差役手中塞了过去。
差役谢绝了:“奉命行事,不敢吃请。东西你收好交给苏案首,我走了。”
轩辕狗剩接过木匣,目送着差役,转头进了屋子。
将木匣摆在饭桌上,轩辕狗剩如实复述:“说是府院君送的。”
白仁济?
她前脚送了白仁济一首诗,白仁济这会儿送来的算什么?回礼?
苏小小放下《文报》,打开木匣。
实木的匣子力垫着白色的软绸,软绸中躺着一个碗形的瓷器。
轩辕狗剩一眼就认出来:“笔洗,进士文宝。”
见过棋院的财大气粗,白仁济回去痛定思痛。
别人不知道,白仁济却是很清楚,苏小小文胆碎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苏小小看上去毫无影响,但若无奇遇,是肯定考不上举人的。
一个秀才,前途有限。
如果苏小小深觉自己文路无望,又被棋院的金山银山迷了眼,转投棋院,岂不是要痛失文道新星。
白仁济的述职书就不能看了。
当务之急,白仁济务必让苏小小觉得,棋院的确豪横,可我文院也不遑多让。
于是,白仁济刚回府立刻让人打包了这个笔洗送来。
“白院君真是大手笔。”
苏小小将笔洗从盒中取出,只见底部没有铸造者的印章,而是八个字——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这世间,能被称为君子的人都不简单。
能冠以君子之名的文宝也不简单。
苏小小拿着君子笔洗去了书房。
轩辕狗剩每日都会收拾书房,以保持书房的洁净雅致。
取下《春江花月夜》的墙面重新悬挂了一幅字,窗边的时令花卉也换了新。
苏小小在书桌坐下,并未看书提笔,而是微一凝神,进入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