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陶婉身体不适,急着回府,那么他跟其他人谈论也是一样的。
文院门口前,刚刚买到《载道》的读书人们正热烈地讨论着《侠客行》和《春江花月夜》。
姜君斐几乎是欣喜若狂地加入了他们。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陶婉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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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斗篷下花鸟马面轻洒,衬得容貌明艳的陶婉身姿袅娜。
陶婉刚进国公府,管家便匆匆跑来:“四小姐,夫人请你去她院中。”
陶婉的脚步微微一顿:“我先回院中换件常服。”
管家却道:“不必了,夫人吩咐四小姐回来就直接去她院子。”
陶婉这才点头:“好。”
国公府累世门庭钟鸣鼎食,雅致的院落,错落的造景和曲折的长廊,自然是远在夏县的苏家辛勤多年才修起来的青砖瓦房所不能比拟的。
足足走了一刻半钟,过了垂花门,国公夫人杨氏的居所便显露在陶婉的面前。
杨氏院中服侍的阮妈妈迎上来,接过陶婉褪下的白斗篷:“五哥儿也在夫人屋里,四小姐进去吧。”
杨氏的屋子里烧了地龙,站在门前就能够感觉到从屋里冒出来的热气。
婢女掀开薄棉的门帘子,那股子热气更是直往陶婉的脸上扑。
陶婉心中顿时有些膈应。
国公夫人多子多福,嫡长子陶玉源年近天命,她也早过了六十。
平日在开阔的地方还不觉得,可若是在不透风的地方坐久了,就能闻见国公夫人身上的老人味。
尤其是国公夫人生六儿子的时候伤了身体,怕冷。
屋子里整日烧着地龙还不让通风,酸苦的老人味让热气熏烤着,混在脂粉香料的味道里,闻得作呕。
陶婉心里膈应,面上并不显出来。
杨氏本就待她不冷不热,若是她把嫌弃写在脸上,杨氏要更不待见她了。
陶婉敛目跨过门槛,抬头就看见杨氏坐在主位,左手坐着陶玉磬。
“娘,五哥。”陶婉屈膝见礼。
杨氏轻嗯一身,指着右边的椅子:“回来了,坐吧。”
陶婉在椅子中坐下,抬眼瞧着坐在对面的陶玉磬。
陶婉此前见过陶玉磬数面,这个常年游学在外的五哥,单论样貌倒比姜君斐还出众一些。
但自打陶玉磬去了夏县找苏小小,陶婉对陶玉磬的印象就一路降到最低。
空有皮囊,却是个分不清亲疏远近的蠢货。
她才是对方同父同母血浓于水的亲妹妹,对方却将一个假货当宝贝。
“方才去哪儿了?”杨氏例行地问了一句。
“今日《载道》发行,我出去买了一份《文报》。”陶婉谦谨地回答。
杨氏并未追问,只是点点头,说明了将陶婉叫来的来意:“我原是想着,你是女子,并不入仕,所以只请了教规矩的嬷嬷。方才幸好你五哥提醒,我才想起咱们毕竟是公府,你几位兄长都在朝中任职。所以另请了先生,从明日起,教你读书。”
陶婉听着觉得杨氏似是话里有话,但一时间没品出来,只恭敬应下:“多谢娘,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