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落下,当即有人叫好。
“此字劲瘦爽利,书法毕现,尤其是写大字,结构上有一点疏怯都会原形毕露。可观案首所写,笔迹劲瘦,不失其肉,大字尤见风姿绰约。妙得很,妙得很啊!”
“明月楼,”岑志正咀嚼着这三个字,“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掌柜的,你可是得要好好谢谢苏案首,以后凡是人提及此诗,都要想起你这扁舟子,想起你这明月楼啊!”
经岑志正提醒,掌柜也反应过来,顿时欣喜若狂。
他答应苏小小题字,本是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思,谁知道苏小小竟不声不响地送他这样一份大礼。
这首诗,诗出镇国,必上《载道》。
《载道》发行诸国,文名远扬,届时才气大涨,传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一首传天下的诗,凡读过之人,势必都对诗中美景心向往之。
整个大周,甚至其他诸国的读书人都要排着队来登“扁舟子”,看“明月楼”。
赏景,亦赏字。
将船舸经营得如此之好,他在集团中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掌柜满心喜悦,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加菜,立刻给三楼加菜,好酒好菜全送来!”
话音未落,美味珍馐便如流水一般从鸿运船舸,哦不,明月楼的厨房送了上来。
雕工精湛的食材还带着锅气,飘散的食物的香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举人们震惊了。
岑志正先前就说,这场文会的费用不会低于五百两。
掌柜这流水似的加菜,保守估计费用不得超过六百两?
明月楼三个字,让掌柜的付了六百两,等于一个字二百两。
继鸿运酒楼炒高了苏小小的诗作,一篇誊抄本价值十万两之后。
鸿运船舸又以一己之力,将苏小小的润笔费拔高到了一个字二百两的高度。
这个价格,即使是各种收到各种礼金,常言道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的举人们也震惊了。
他们再看苏小小,哪里就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碧玉少女,分明是一座行走的金山银山。
将题字递给掌柜之后,陶玉磬提醒苏小小:“苏案首,给刚写的诗题名吧。”
苏小小点头,湖笔一挥,铁画银钩——春江花月夜。
人群中又是一片溢美之声。
有人说:“春江花月夜,再没有比这更契合的题,再没有比这更契合的诗了。”
有人说:“苏案首年纪如此之轻,就能写出镇国之作,前途不可限量,大周之幸,人族之幸。”
有人说:“能够亲眼见证镇国诗问世,在座的我等都是共襄盛举。”
苏小小放下手中毛笔,看向站在一旁一直缄默不言的杜齐晏。
对上苏小小的目光,杜齐晏飒然一笑:“我输了,圣页我没带在身上,你住哪里,回头我让人送去。”
听杜齐晏的话,岑志正也反应过来:“今夜诗会魁首非案首莫属,头筹我也让人送到案首府上。”
“多谢杜大人,岑公子,”苏小小顿了顿,看向杜齐晏,“杜大人,我们的赌注不止圣页。”
此言一出,堂中一静。
在场的人可都记得,圣页之外,两人还加了什么私赌。
难不成苏小小真要杜齐晏***了衣服,众目睽睽地跳进江里裸泳一圈?
却不等苏小小催促,杜齐晏直接拉松了衣襟:“知道知道,不就是江里游一圈吗,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