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县均有童生入府进学,随着童生而来的各地新闻层出不穷。
岑志正没往那方面想,听陶玉磬介绍苏小小是妹妹,便以为苏小小是陶玉磬的胞妹或堂妹。
听苏小小说自己姓苏不姓陶,又以为苏小小是陶玉磬的表妹。
岑志正从善如流地当场改了口:“原来是苏小姐。”
苏小小同岑志正见礼,亦同其他人见礼。
却有一人,忽然阴阳怪气()
:“揽月公子果然不同于我等庸人,竟带了女子赴会。”
不带女眷,是春分文会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通常主办者不说,其他人也不会不识趣地戳破。
岑志正作为本次文会的主办者,正准备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话不能这么说……”
那人顿时打断了岑志正:“怎么,难道这位苏姑娘竟在岑兄发出的请柬邀请之列?”
且不说春分文会不带女眷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即便岑志正有心帮陶玉磬,把邀请苏小小的名头认下来,可他刚才表现得压根就不认识苏小小,也就没有递过请柬之说了。
岑志正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场面顿时有些遇冷。
安静中,便听自始至终不卑不亢的陶玉磬从容不迫道:“我妹妹刚参加夏县的县试,侥幸得了案首。”
此言一出,场面更加安静了。
众人都没有说话,唯恐自己听得错了。
什么,眼前的女子参加县试,以案首的名次考取了童生文位?!
众人顺着陶玉磬的示意看去,果然在苏小小的腰间看见了她的童生印。
童生印材质寻常,苏小小又挂了络子,最重要的是谁都没想到她竟是个女童生,所以先前没有注意。
通过童生印确认了苏小小的身份,四周瞬间嘈杂起来。
有人说:“女童生?我大余府竟也出了女童生,看日后谁还敢说我青州学风不如南地江州。”
有人说:“不错不错,南地江州那女秀才考上童生时早已过了双十年华,且未进三甲之列,便叫江州学子尾巴翘到了天上。苏小姐年岁如此之轻,便得了案首,日后看江州人还得意什么。”
还有人说:“他们再拿那女秀才出来得意,我们便把苏小姐拿出来显摆,来呀,谁怕谁。”
场面一时和乐融融。
“哼!”蓦的一声冷哼,打破了场面的和谐。
那阴阳怪气的人看着苏小小,眼中亦闪过讶色,很快又被嘲讽替代:“夏县的县试案首又如何,终归只是个童生。而且夏县那地方我知道,一个偏僻的下县,教学水平不足,还有惠民政策,常有京中不学无术的士族子弟,为了高中,专门跑到那里去应试。”
那人一说夏县整体教学水平不足,二说常说京中不学无术之徒跑去夏县应试。
暗指苏小小得了案首也不过是矬子里拔出的矮子,更是从盛京跑到夏县应试的不学无术之徒。
此言一出,场面又是一静。
在陶玉磬和苏小小来之前,岑志正已介绍过陶玉磬的来历。
揽月公子,国公府的五公子,盛京人,豪门之后。
苏小小作为他的妹妹,多半是盛京中人,即便不是盛京人,也是士族之后。
朝堂之上,官分士族寒门。
文会之上,亦分士族寒门。
望族,名门,豪门,众圣世家和孔家,都可称为士族。
如果苏小小真如揣测的,专程从盛京跑到夏县来应试,以士族身份抢占寒门资源。
势必会被在场的寒门之士仇视,甚至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