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陈家公子铁了心的喜欢,苏婉最多当个妾室。
不成想,苏婉转头成了国公府的小姐。
苏婉变成陶婉,便轮到考了四年童生都连考不中的陈明鑫高攀了。
苏婉毅然退婚,虽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以后她就是盛京的贵女,哪里肯屈就一个夏县富户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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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陶婉退婚就退婚,上京就上京,偏偏把陈家的彩礼全抬走了。
陈家人财两失,奈何陶婉不得又咽不下这口气,愤而把苏家搬空了。
这事,整个夏县都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此刻见陈家人冲进苏家的院子,邢大下意识以为陈家人又来找苏家的晦气。
往日也就罢了,到底是苏家有错在先。
可如今苏小小高中双甲案首,是圣前童生。
若让苏家在这个节骨眼出了什么事,治下不严,岂不是打县太爷的脸?
邢大当即提着佩刀就往院子里冲:“住手!胆敢冲撞苏家,你们不想活了?”
屋子里搬搬抬抬的陈家人都是一愣。
还是陈家的管事反应过来:“误会,误会,我们是来给苏姑娘道歉的。”
“道歉?”邢大左右逡巡,见陈家是把东西往里抬,的确不不像是来找麻烦的样子。
“正是,”管事连连点头,“先前我们拿走的东西都抬回来了,苏小姐可以清点,若缺了什么,我们再补上。这些是另外备的,区区薄礼,不能表达我们的歉意之万一,还请苏小姐笑纳。若非我家夫人有恙,少爷必是要携夫人一道来给苏小姐道歉的。”
苏小小高中的消息传到陈家,陈母当场厥了过去。
大夫施针后勉强悠悠转醒,却手足轻颤,口不能言,有中风之兆。
陈明鑫不敢离开,又记挂苏小小高中之事,所以遣了管事的先来道喜兼道歉。
苏小小早就从俞氏口中知晓了苏陈两家的恩怨。
此刻见陈家的管事着急忙慌地来道歉,送回之前拿走的东西,还说陈母有恙。
也猜到陈母这恙跟自己诗成达府,做了圣前童生脱不了干系。
陈家送来的贺礼,苏小小自然不能还回去,不然陈家还以为自己不接受道歉,只怕吓得更狠。
苏小小想了想:“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们送我贺礼,那我也送你们一份。”
说着,苏小小取出文房四宝。
湖笔蘸墨,在被镇纸压得平平的宣纸落笔。
苏小小就在院中挥毫,见苏家热闹,院外又围了许多看客,好事者骑在墙头。
随着苏小小的笔尖在宣纸上描出铁画银钩,念道——
“玉帛朝回望帝乡,乌孙归去不称王。天涯静处无征战,兵气销为日月光。”
这首唐代常建的塞下曲,因这个世界不曾有唐而没有问世。
这里也有乌孙,与苏小小穿越前一样,是擅长养马的游牧民族,所以苏小小直接抄全文也不算突兀。
当苏小小写完最后一个字,宣纸上橙光涌现。
橙光温暖柔和,最终停留在两尺的高度。
诗成达府,又是一首达府诗!
嗡——大余府文院沉寂了近一年的文钟,在继县试钟鸣后短短一日,再次传出嗡鸣。
嗡——声浪层层荡开,瞬间传遍整个大余府。
文院前守门的卫兵听见了,大街上买菜的少女也驻足。
田间的老农眼圈泛红,禁不住揉了揉眼眶:“又是达府诗,天佑大余府,天佑青州,天佑大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