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男子过来,曲红棠抿着嘴:“看清楚了吗,真考上了?”
男子有些犹豫的点头:“考上了。”
“竟然真的考上了,这回可叫她得意了,”曲红棠面色难看地啐了几口,“第几名。”
男子嗫嚅,更加犹豫了。
曲红棠本就不悦,见男子还吞吞吐吐,一脚踹在他的腿弯里:“你聋了?让你说她考的第几名!”
“案首,”男子吃痛,当即说道,“双甲案首。”
“什么,案首,”曲红棠想起苏小小还说她是圣前童生,那岂不是,“双甲圣前童生?”
男子点头:“正是。”
曲红棠的脸色瞬间雪白,毫无血色。
跟曲家奴仆一样迅速退出人群的,还有陈家的奴仆。
看清楚挂在第一名的苏小小,陈家奴仆便发了疯似的往陈家跑。
“少爷,()
少爷不好了,”奴仆一直冲到陈明鑫面前,“苏小小考了案首,双甲童生!”
陈明鑫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娘,不能再等了,你也听见了,苏家姑娘考了案首,双甲童生……”
陈明鑫说到这里,才意识到奴仆说了什么,而他又重复了什么。
陈明鑫一下子僵住了,整个人怔了半晌,依旧是满面的难以置信。
陈明鑫难以置信地转回奴仆:“你说什么?案首,苏小小,双甲童生?”
奴仆连连点头:“昨日苏姑娘说她是圣前童生,金榜放出,获双甲,所以是双甲圣前童生!”
“双甲圣前……”陈明鑫连重复这个词的勇气都没有。
陈明鑫与陶婉同岁,也是十六。
陈明鑫十二岁参加县试,连续四年不中,至今仍是白身。
今年陈明鑫头悬梁锥刺股,一是受陶婉退亲的刺激,二是年纪眼看着大起来,誓要考中童生。
陈明鑫忙于准备县考,知道母亲对苏家下手的时候,苏家已被母亲叫人搬空了。
陈明鑫当时想劝母亲将东西送回去来着:“……这些抵不过一副头面。”
陈母却道:“当初你生怕怠慢了苏家的姑娘,什么都选的最好的,结果呢,她摇身一变做了国公府的小姐,跟你退亲,还把所有箱笼全抬走了。是,这些个破烂东西,搬回来抵不过给出去的一个头面,可我就是要恶心恶心他们!谁叫他们偷换千金贵女,害得我们人财两空。”
陈明鑫不想叫母亲更加生气,也是木已成舟,便听之任之了。
昨日在文院外听闻苏小小自称圣前童生,陈明鑫便急忙赶回家中,想让母亲将苏家的东西还回去。
陈母却道不急,一是苏小小的圣前童生只是空口白牙未经证实,二则陈明鑫也参加了县试,成绩未必就逊色于苏小小,三则被人悔婚却不归还彩礼,陈家才是苦主,便是县令来也没有叫他们赔礼道歉的。
陈明鑫却是在现场,亲口听见县令钟大人应承了苏小小的圣前童生之位。
他参加县试,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金榜之上,即便侥幸上去,也决然越不过圣前童生。
退婚却不退彩礼,陈家的确是苦主,可世间说话向来看谁拳头硬,而不是看谁心里苦。
陈母却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无论如何也不肯将苏家的东西还回去。
陈明鑫一夜辗转难眠,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一大早,天刚亮,陈明鑫就赶来了陈母的居处。
陈母却半点不急,慢条斯理地用过早饭,才派人出去看榜。
“坐着等,这般着急忙慌的,成什么样子?”
说着,陈母还叫丫鬟端来调香的一应工具,轻拢慢捻地调起香来。
此刻,听到奴仆回禀,苏小小考上了双甲圣前童生,陈明鑫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