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商渐璞猛然从梦中醒来,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襟。
宫人听到这边的声音,连忙凑过来道:“圣上!圣上您怎么了?”
一个宫人捧上茶水,商渐璞连忙接过来,大口大口饮下,而后又抖擞着手,递还给宫人。
他的贴身宦官问道:“圣上是怎么了?梦魇了吗?要不要叫御医?”
商渐璞用力摇头,眼中惊恐未消:“召辛太傅前来!”
那宫人面露难色,低声提醒道:“圣上,您忘了,辛太傅病重,已经连床都下不了了。”
商渐璞瞪大了眼睛,像是刚意识到这一茬。
自从商清晏在洛京称帝之后,辛太傅的病更重了。
朝中诸多事宜,有谢相等人帮他,他也很久没有再想到太傅了。
商渐璞道:“速去将御药房的各种药材送去辛府。”
那宫人不敢耽搁,再次前往御药房。
其实辛太傅患病以来,宫中许多珍稀药材流水一样送入辛府,可是辛太傅的病始终不见好转。
一个宫女拿帕子细心为商渐璞擦着额头的汗,商渐璞想到方才梦中的零碎片段,不由头痛欲裂。
他挥退了一众宫人,召谢相入宫。
谢相很快赶来,见到商渐璞的时候,商渐璞刚喝完安神药。
谢相道:“朝政繁忙,圣上也要多注意身子。”
商渐璞此时满口苦意,用宫人递过来的茶水漱口,而后道:“朕做了一个梦,不知与谁诉说。”
谢相道:“臣愿闻其详。”
商渐璞的眼神有些涣散,将梦境缓缓道来:“朕梦到南川王杀过来了。”
商清晏摒弃南川王这一身份,改称明帝太子,如今又是新朝圣上,但他们的称呼依然没变。
每次唤南川王时,也会给商渐璞一种错觉,仿佛眼前这些麻烦,都还未发生。
堂兄,还是那个在盛京苟且偷生的堂兄。
谢相心底一沉。
不怪商渐璞担忧,商清晏在洛京登基,新朝初立,却是让那半壁江山气象一新,百废俱兴。
许多百姓都自发前往那半壁江山,哪怕设下围栏,也拦不住民心所向。
但谢相不得不提醒商渐璞:“圣上,南川王固然可恨,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戾太子。”
南川王虽立新朝,然而国号未改,也暂时没有起兵越界,想来还是顾念大局的。
但戾太子却像是一条疯狗,在境内四处疯咬,令各地苦不堪言。
戾太子的兵力是三方势力中最少的,但他东咬一口,西咬一口,咬完就撤,行踪不定,终究让人受不了。
提到戾太子,商渐璞头更痛了,方才的安神药一点儿作用没起到,反而让他雪上加霜。
商渐璞喃喃道:“南川王,戾太子...”
忽而,他勃然大怒,低吼道:“他们一个个为什么要跟朕作对!朕是他们的亲兄弟啊!”
他跟南川王,一母同胞,跟戾太子,也是同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