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将落,又飘起了雨,黛玉坐在回廊下,听雨细密地落在发黄的叶上,叶子在树梢摇摇欲坠,终于不堪重负般直直栽下,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姑娘,宝二爷那儿打发人来问姑娘明日可有安排,欲寻姑娘明日一起出游。”陶蓁走过来,为黛玉加了件外裳,道。
“拒了吧,只道我今日出游乏了,明日要歇歇。”黛玉抬头看着暗下的天色,思绪千转成结。
向阿杨作辞时,阿杨特意支支吾吾叮嘱她最近不□□生,尽量不要出门。母亲也派人来传话,让她不要外出。她又被困在了这府里,无处可去。曾经那个梦里挥之不去的悲愁和无力却依然影响着她。所幸母亲在这陪着她,不至于无处可依,老太太也还在,对她和母亲更是极为疼爱。
陶蓁下去了,世界又归于安寂,只能听见细密的雨声。
起风了,凉雨吹到了脸上,激起寒意,黛玉轻叹了口气,拢了拢衣服回房了。
执笔伏案,笔下泄出悲物之哀,又叹人世无常,未来茫茫。
秋风,到底还是萧瑟。
放下笔,吩咐人上来更衣,复歪在榻上捧了本上次未看完的书。
忽然想起什么,吩咐到:“把我荷包取来。”
一朵莹润的白玉兰花映着烛火仿佛生光,像春日雏鸟的羽毛轻盈地划过心尖,漫开涟漪,暖融融像初春的日光照在了浮着薄冰的湖面。
阿杨和慎修正喝着热酒下棋,毒萝在一旁给她的两只宝贝蝎子相亲,满嘴骚话,频频打断两人的思路。
“都要入冬了你这个时候相亲个屁啊!”阿杨热酒才入喉,被毒萝一句“为什么一直进不了状态,不行吗?”呛到,燥得鼻腔难受。
“要安静的地方才行吧,你吓到它们了。”阿杨从棋局里抬头,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走到窗边关上窗,被细雨蒙了一脸。
一场秋雨一场寒,也不知林姑娘有没有加件衣裳。啊,不对,这个时候,林姑娘应是已经歪在榻上看书了,怎么会受寒呢。
秋雨萧瑟,落叶归根,生命轮回,使人感念物悲。不知林姑娘怎么样了,灵草化人,但毕竟秋冬对植物类不太友好,不知是否被影响了思绪。
“这孩子还是第一次,一直不跳舞,我担心他害羞,看着好歹放心点。”毒萝道,一边愁得直叹气,急得她恨不得自己撸袖子上了:“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换只经验丰富的女孩子,好带带他。”
阿杨走过去想揉揉她的狗头,却因为一头扎手的银饰无从下手,“你这场外指导就别瞎掺和了,之前看它们不是相处挺好吗?”
“是啊——可是为什么不跳舞啊?不会是兄妹吧?”毒萝趴在桌上撑着脑袋嘟囔着。
“对了,不是的确会有这种情况吗?比起小姑娘,更喜欢人、妻这种!连大秃子这种喜欢呜呜呜——的都有——你干嘛、捂我嘴干嘛?”
慎修见阿杨无心继续这盘棋,把收起了的酒具往桌上一放,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啊!跳舞了。”毒萝撑起身子,惊喜地看着。
慎修回忆了一下,问:“一般不是一直雄蝎两只母蝎吗?”
毒萝捂上脸,说:“一下子三只,我怕场面太刺激…”
角落的灯光昏暗暧昧,几人怕惊扰了蝎子,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两只蝎子已经头对头,腹对腹拥抱,开始繁衍活动,慎修扯着毒萝的领子把她拎开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只蝎子在干嘛,但是慎修怀疑毒萝在看她十八岁前不该看的东西。
她已经知道太多了,不能再让她的脑子里有更多糟糕了东西了。
虽然在知道阿杨字菊之之后毒萝那个意()
味深长的“哦~”让他意识到毒萝已经背着他看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了,但也让他意识到小姑娘不管教不行了。
她知道这些是一回事,但是满口黄腔比成日宿在青楼的人还熟练就是另一回事了。
“等等!”阿杨道。